他眼睁睁的看着医生施针，试图让医生停下，可声音像是被遏住了似的，只能吐出两个字，他咬牙说道：“走开。”
医生也于心不忍，他不知所措地说，“秦先生，要不要停下来？病人情况不太好，虽然麻药会影响到他的……”
秦烨北的视线触及到秦楠苍白乞求的神情，脸色更是布满寒霜。半响，他薄唇微启，道：“继续。”
明明只是扎了十分钟的针，可这种难忍的痛苦，却折磨了他几个小时，秦楠从泪如雨下，到声嘶力竭，他目光涣散，嘴上毫无意识地重复着一句话。
他说：“我会恨你的秦烨北，我真的会恨你的……”
等到医生离开，秦烨北亲着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头，“恨吧，我不怕，我只怕你会丢下我。”
秦楠呆滞的状态持续了一天，秦烨北也在病房里伺候了一天，给他洗脸擦汗，给他按摩手指。
不管秦楠怎么骂他，他都不会生气。
直到晚上，秦烨北扶着秦楠靠在床边，他端着饭菜，徐徐地吹着，再喂到秦楠的嘴边。
秦楠抬起手臂挥了过去，饭菜掉在地上狼藉一片，他吃不下去，嘴里没有任何味道，胃里更是苦水翻滚，“滚，我不想看到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秦烨北似猜到他会这样，面不改色的拿了扫把把碎片清理干净，不一会又拿出一份饭菜，轻言细语地说：“没事，不爱吃那个我们换一个口味。”
“你是不是耳聋了？秦烨北！我说了多少次，你让我觉得恶心！我不是吃不下，是看着你就恶心！”
秦楠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说话也不会考虑是不是会伤害到秦烨北，给他一把刀他就能捅过去。
秦烨北还是不生气，他坐在床边，挑出秦楠最喜欢的菜，像哄小孩子一样，道：“吃了，就让你画画，除了离开我，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事。”
也就是说不会再限制他的自由。
这段时间，秦楠不知道跟他提过多少次，谈过多少条件，他都没有松口，现在却同意了。
若是在此之前，他说这句话，秦楠很会开心。
可是现在，他成了一个废人，再给他一颗糖，有什么用呢，这有什么用呢！
真可笑，秦楠抬起颤抖的手指，沙哑嗓音，“你看看，秦烨北，你好好看看，我还能画图吗？”
不能，他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
“能，吃完就能。”
秦楠垂下双手，可是，他还是不想放弃。
不想放弃唯一离开秦烨北的途径，只要离开了，一切就会结束，他也会有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