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慢慢活动起来。细密的汗珠逐渐从他额头渗出,爬满了鼻尖。
“复赛提前,他那个舞台就能提前几天开始搭建。”
“你还是怀疑是他促使复赛提前,让你错过比赛,又为你准备了更好的舞台?”
“不怀疑了。是不是都无所谓了。我猜他或许有别的计划,让我能顺理成章地错过比赛,再由他提出来帮我圆梦。或许他的方式更巧妙,能叫我察觉不出异样——他真的想做一件事,就可以滴水不漏。这么多年了,他的风格我还是能猜到的。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我昏迷三天,恐怕他也没能料到。
说实话,那一晚的事太疯狂了。别说他,我自己也没想到。”
“是啊,玩得那么疯。给我留了个烂摊子,浑身上下也没几个好地方了。”
弗雷德医生冷森森地哼一声,表达被硬塞狗粮还不得不帮着处理林鹿浑身欢爱瘀伤的不满。但不满归不满,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看起来,你们感情挺好的嘛。贴心知趣的,X生活也很和谐。那为什么你还不改变主意?真要这么舍不得,你就做手术啊。”
“来不及了。”
“谁说来不及?别说现在,就算你跳完那场舞,再来找我截肢都来得及。就看你想不想吧。”
弗雷德医生拔出针头,带出几滴殷红的血来。
“好好考虑一下吧,林鹿。”
“这感觉真奇怪。他没有来劝我活下来,却是你这个外人来劝。”
“他?谁?你男朋友吗?”
弗雷德医生嗤之以鼻,
“他太脆弱了,而且有严重的自毁倾向。恐怕此刻他正在盘算,怎么样跟着你一起去死,才不至于要面对空荡荡的人间吧。我原本觉得他有点像我,现在看,我可比他正常多了。”
“也就正常那么一点点吧。医生,别说得您自己很正常似的。”
医生挑起眉头。
“林鹿,你现在这是放飞自我了?可没觉得你以前说话这么呛人。”
林鹿笑了,眼睛弯弯看向医生。
“医生,您生气了吗?”
“我为什么要对你生气?比你烦人多了的我也不是没见过。就比如你那个喜欢在我医院上面乱飙飞机的男朋友……你要是改主意了,打算活下来了。可要记得管管他,别再打扰别人清净了。”
“好。”
“……所以,你改主意了吗?”
这次,林鹿只是笑笑,却没再说话了。
……
弗雷德医生才走没几分钟,敲门声又响起。
林鹿还在练习。听到门响,他喘着气来到门边,语调带着轻松的笑意,
“医生,你是落下东西了吗?”
打开门,是宁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