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觉胃疼得没有方才那般厉害,夏濯才呼出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
他手臂贴着腰侧垂直落下,那串虚影连带着一同改变了方向,一小行字映在深色的土壤上:初始指引1-1.沿路寻找被遗弃的旧车站。
“刚刚是你在喊我?夏濯……我的名字么?”
夏濯伸出手碰了碰表壳,问题问出口后又觉得自己脑子可能不太正常,居然会询问一个死物。
不论他怎么问下去,那道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似乎却有一道视线紧紧锁在了他的背上,可等警惕地回首,身后只有来时的那条路和死气沉沉充满了不祥感的林子。
他静等了片刻,不见有异后收回目光,停在那行提醒他下一步该做什么的字上。
过于虚弱的身体有些受不住冷空气的侵蚀,致使他不得不果断地颤着腿向前迈出步子,寻找其中所谓的车站。
沿着小道一直前行,爬过一个斜坡后,视野中便出现了一条南北延伸的盘山路。
路并不宽敞,看上去只够一辆车单向行驶,地上也没有任何车轱辘碾过的痕迹。
周围不见白色垃圾,只留自然掉落的枯叶和一些不知谁丢弃的木板镶在泥中,看上去冷清又破败。
车站显眼地立在路旁,木质的挡雨棚塌了一半,腐朽的支架撑不起路牌,花花绿绿的小广告褪了色,眨眼望去只剩下灰度不一的白。
仅剩唯一完好的等后座上空无一人,可倒地的站牌边却蹲着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一路下来不断积攒的荒诞感使夏濯没有第一时间靠近好不容易见到的人,远远站在树下眯起眼冲着对面打量起来。
男人穿着一套运动装,半蹲在地上研究着面前字迹早已模糊不清的站点名称,宽厚的肩被雨水打湿了一半,修长的身体遮掩在薄薄的雾气中,显得有些虚幻。
夏濯目光停在那只搁置在碎板的手上,再一抬眼却意外地对上一双同样警惕的眸子。
这人长得倒是挺合人胃口,可惜那冷峻不容亲近的模样让夏濯忍不住稍向后退了半步。
看清了对方的脸后,夏濯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心跳加快,呼吸也愈发急促,像是搭在脑中的脆弱蛛丝突然断了,发出“嗡”一声震颤,直把他震得眼眶发热,似乎再多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眼泪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