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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沉于昨日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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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沉于昨日(二十二)

手电筒的光就如垂死的蝴蝶不停扇动着翅膀,忽明忽暗。

血液源源不断从头顶灌下,在短短时间已经淹没了地面,一抬脚耳边全是黏腻的声响。

褚津恶心得要命,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瓮声瓮气道:“再等下去迟早被活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没触发?”

“门被封死了,我们出不去。”余子昂摸黑在墙上荡过一圈,按道理说这层楼和三楼格局一样,应该也有独立卫生间,有排水管道就能缓解现在只高不低的水位,可他却并没有发现第二扇门。

刚才的门被藏在了墙里,现在又会被藏在哪里?

他隐隐有了头绪——在灯灭前,他看见靠墙的地方有一个三米多近四米宽的巨型衣柜,这衣柜放置的位置很奇怪,正好旁边就是一块突出的墙体。

但是柜子很重,他一个人挪不开,褚津那细胳膊细腿的也没多大力气,帮不上什么忙,余子昂便把目光投向关渝舟。

在开口前,关渝舟忽然问:“夏濯呢?”

“夏濯谁?啊……夏明明?”褚津停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好家伙,夏明明果然是假名。他提着手电筒努力地晃了一圈,也不由得愣住了。

入眼只有余子昂、关强强,还有一起带来的那个未成年小孩,这个房间现在只剩下四个人。

“卧槽,这家伙跑哪儿去了……刚才突然全黑了,不会就是那时候消失的吧!”黑灯瞎火的,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他们还真没法一时察觉。

关渝舟缓缓松开了手掌,他向后退了几步,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夏濯的声音从窗前传来:“怎么了?”

四人赶紧看去,夏濯正一脸纳闷地站在那里,手中还提着窗帘一角。

褚津大松一口气,骂道:“你是聋子吗?关强强喊你都听不见。”

“我这不是听见了嘛。”夏濯顺势看向关渝舟,对方同样沉着目光看来。他抿了抿嘴,抱着胳膊站回男人身边,话却是问余子昂的,“门开不了吗?”

余子昂颔首,“对,试过了。”说完他更加用力地攥住门把手——一路淌下来的血已经完全把门给遮住了,跟个水帘洞一样血流密集地往下蔓延,滑溜的触感令人头皮发麻。

门依旧严实地卡在墙中,两者像完完全全长在了一起,任他动作多么剧烈都无法将其撼动分毫,甚至一点撞击摩擦的声响都没发出来。

做无用功后,他不得不放弃,主动提议道:“要不大家一起挪柜子试试。”

“我来吧。”夏濯朝他走了几步,深吸口气似是稳了心神,随后伸手泡入粘稠的血液里一通摸索,在抓到金属的把手时稍稍用了点力——

门无声地开了一道缝。

其他几个人都顿住了,余子昂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

夏濯随意地甩了甩手上的血,扭头笑着解释道:“这个门有点问题,卡锁的位置时间长产生了偏移,所以开门前得先往后拉动一下——看,就像这样。”

他手臂穿过门框,将缝推得更开。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扭曲的走廊,头顶原本熄灭的灯不知在什么时候亮起了红光,墙壁、地板和天花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拧成了怪异的形状。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像是在提醒他们那个四个头的怪物又即将出现。

夏濯走出了门。

他站在红灯下,朝几米开外的覃念招了招手,小声道:“我刚才找到了一袋果冻,偷偷分给你几个,他们都没有。”

覃念:“欸……?”

在他刚迈开腿准备跟着人出去前,关渝舟冷声开口了。

“别动。”

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冷,覃念吓了一跳,立马僵硬得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夏濯无辜又委屈地瞅过去,手里还真提溜起一个彩色的塑料包装袋。

关渝舟单手扣住小孩的肩,抬眸隔着一门的距离与青年对视。

一张一望了片刻,他问:“钥匙藏在哪了?”

夏濯像是没听清,疑惑道:“什么?”

钥匙?什么钥匙?还能有什么钥匙?

褚津不太灵光的脑袋不知怎么突然高速运转起来——他们现在唯一发现并且没有获取到的钥匙,就是出现在怪物身上的那把!

他被关渝舟话中所包含的巨大信息量砸晕了,再看看还懵懵懂懂的夏濯,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

不会吧,不会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关渝舟提着斧头,隔着不断流淌着血帘凝望他,“好。那我换一个问题——夏濯呢?”

夏濯看他的表情更奇怪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不就在这吗?”

关渝舟贴着门框缓慢地磨了下斧刃,在原本干涸的血迹上覆上新的一层新鲜血液。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

夏濯眼神闪了闪。

“我见过太多虚假的他,不光是前几日的碎片,在那之前无数次梦境都想借他的手处我死刑。”关渝舟平静道:“但我至今仍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你演技恶劣到还没有他三分像,我想不仅是我,其他人也早看穿了你的表演。”

余子昂轻轻颔首,覃念也略带敌意地盯着他。

褚津左瞧右看,有些心虚。

“哈哈。”

“夏濯”皮笑肉不笑,哪怕被以利器威胁,却不急不躁地两手一摊,“你们很警惕,也很冷静。我的确不是你要找的那位。”他顿了顿,随后咧起一个更大的笑容,“但如果我告诉你,只要你伤害我,他就会同样有痛感。只要你杀死我,他也会立即死亡……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走廊里倏地挂起一阵阴风,身后传来尖锐刺耳重物摩擦的声响。房间里的家具瞬间被倾倒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猛地砸来!

这摆明了要将他们压死或赶出房内,但同样也给了他们一个提示——真正的夏濯肯定还被困在房间里。

关渝舟手臂一挥,飞来的桌椅顿时被劈成两半,带着木刺的碎板迸溅着擦过他的脸颊,瞬间划开一道颇深的口子。但他反应再快,也赶不及家具的填堆,一座矮墙顷刻间砌在他们面前,隔开了狭窄的玄关和其他空间。

漫天的灰尘在灯下起舞。

“夏濯”手插着兜,闲适地看着他们抑住咳嗽,最终视线还是回到了撑着门沿一脸阴沉的男人身上。

“看在当初是你害死他的份上,我就给你一点提示好了。”

随着他悠悠的话语,关渝舟手腕一颤,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复杂目光看着他。

慌张、震惊、痛苦……无数的负面情绪交织着,他张嘴想要追问,却发现自己脑子一时陷入空白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不光是他,其余的三人也愣住了。

什么叫关渝舟害死的?

“当然,你可以认为我是在说假话。”

“夏濯”嬉笑着欣赏着他此刻丰富的表情,并主动走回门前,逆着鬼气森森的光线,将左胸抵上了锋利的斧尖,“就算是这样,你也能下得去手吗?”

……

柜子外的一切声响都消失了,夏濯耳边只剩下冯永新的低语:

“大家都走远了,谁都不会留下来。人在灾难来临时只会顾及自己,谁还有功夫来管旁人?”

夏濯幅度细微地挪动手指,尝试扒向柜门——可他很快就停顿下来,原本只有一米多厚的衣柜不知怎么摸不着边界,左右两侧都被笼罩在了一片阴沉沉的黑色之中,仿佛一不留神就会从唯一拖着他的木板上摔落,跌进未知的深渊。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冯永新古怪地笑起来,“看看那里,小少爷。”

夏濯感觉自己的成了任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他僵硬地随着冯永新手指方向转过头,凝视起面前的一片黑暗。

诡异的红光中,一把铁打的椅子坚硬地立在那里,一个头颅低垂的人被束缚着手脚,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冯永新站到他身后,蛇蝎般的口吻里满是恶念,“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当然——我可永远忘不了见到你后的每一时刻,直到你杀死我,让这段记忆成为永存。”

夏濯没说话,他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像是尸体混合着发臭干涸的血液,带着阴冷湿寒的触感从后方涌来。

冯永新的身影不紧不慢走进了那片光影中,他用惨白的手抬起了椅子上人的头,让那张面孔清晰呈现在夏濯眼中——那是一个双眼空洞的“自己”。

夏濯无法自制地开始颤抖。

“‘性偏好障碍’……这可是很严重的疾病。”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