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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戏言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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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烟与红妆的父亲名为宁观应,为魅魔魔主之独子,在族中不论是心性、才智、修为、还是地位都极高。

老魔主在这场侵略之战中壮烈牺牲后,如今的魅魔一族上上下下,皆奉他为主。

魅魔一族在北渊之森皆有据点,在战争中,幸存活下来的魅魔们就安排在深林秘密之处修养。

回到休息区后,宁观应便下令要求请族内医师一一清点检查被俘虏的魅魔们身体状况。

如若发现身中妖毒者,需要尽快祛毒治疗。

清点名单很快罗列出来,那些名字出现在名单上的魅魔们虽然不会被驱逐出境,但终究还是极为难堪的为族人所不齿的。

宁夫人就这样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却发现那些名单上根本就没有她的名字。

正当她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她的丈夫一改温柔常态,面沉如水的端来一碗汤药,让她喝下。

她口中没滋没味的将汤药喝入腹中。

若是未染妖毒,身子康健,他又怎会要她无故吃药。

自这日起,丈夫待她的态度也是日渐疏冷。

至于名单上为何没有她的名字,那更是不难猜想。

她不同于寻常魅魔,她是魔主之子的正妻。

她的丈夫身居高位,若是叫他人知晓自己的妻子为了一张饼,一碗水,竟然卑微得委身于自己灭族仇人。

那无异于是魅魔一族历史上最大的丑闻。

她一早便知晓宁非烟性格异常冷漠,根本不将人命当回事,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对自己的生母也能下此毒手。

夫君的疏远冷漠,自己内心的羞愧耻辱,最后酿成无边的恨意。

于是,那夜,撕饼沾水时那为数不多的动摇温情之心,终是烟消云散了。

画面飞速流转,时间在百里安面前匆然而逝。

昔日的魅魔少女已经完全长开,如同被岁月洗练过一般。

百里安看见梅林之下,红妆盛雪,容色过人,她长开的眉眼诚然是现实世界里的宁非烟模样。

只是她的眼睛不似宁非烟那一双天生似含着一抹云雾似的情人眼,生得明媚清澈,如同山溪小鹿般的眼睛里,有着少女的天真与清俊。

冥洲魔都彼时正逢春秋会试,是十年一度年轻魔族们参加选拔魔将的重要会试。

魅魔一族因受先祖的神源庇佑,在三十年前曾出过几位参加春秋会而脱颖而出跻身成为魔将的前辈。

只是在那场灭顶灾害中,这几位前辈在战斗中献身陨落。

此番春秋会,红妆自来在族中以学识资质修为见长,论根基底蕴,她甚至在三十年前那几位前辈之上。

对于此番春秋会试,她勤练刀法,信心满满准备充分,势必要成功战胜此次风头最盛的九头蛇族的十公子,一举夺魁。

族中上下亦是对她抱有极大的期待,近日以来,族中但凡有珍贵的资源皆毫不吝啬地用在了她的身上。

而红妆也属实争气,一人独自深入北渊之森的生死绝境之地,猎杀了一只实力恐怖的地煞大影象,如山般的妖兽被她抗回族中,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许与喝彩。

就连常年独居寒室性格逐渐孤僻的宁夫人也难得出了静室,为她举杯欢庆。

在宁观应的带领下,组织了一批年轻的魅魔前往冥洲魔都。

在这个秋雨洗尘的季节里,春秋萧瑟而过。

千里迢迢一纸书榜归入北渊。

叫所有人喟叹震惊的是,她们魅魔一族最为年轻的天才少女,在这场春秋会上不仅仅与魁首失之交臂,竟然不过得了个第三的名次。

她并未在大家期许之下战胜九蛇族的十公子,据说那十公子修出了道兵魔魂。

春秋会那一战,她败得极为惨淡,就连象征着尊严的佩刀都被对方给夺了去。

但叫人最意外的是,十公子也非魁首。

真正的魁首另有其人。

都说祸福相依,红妆榜上第三,的确有资格担任王城魔将的职位,只是魔将之上还有狱法魔将,成为狱法魔将的条件极为严苛,每隔十年只会则选春秋阁首榜入选。

居人之后的第二尚且都叫人记不住,何况是这第三。

如此成绩,可谓是大失所望。

春秋会试的魁首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人正是与红妆同出一系,她的胞姐,宁非烟。

宁非烟在族内表现并不惊艳,若非要说印象深刻之处,便是当年那场绝境之战,她以毒杀之计力挽狂澜,解救了全族上下。

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魅魔一族上下对她的不喜与反感。

魅魔一族天生势弱,习惯了抱团相互依靠,抵御强敌,魅魔们的种族同伴意识极强,可宁非烟在他们的眼中反倒更像是个冷血的异类。

再加上她幼年时便送去了南荒野蛮之地,宁观应夫妻二人都明显更加偏爱于红妆。

上行下效,比起那性子孤僻难以捉摸心性的宁非烟,他们自然也更加喜欢心性单纯无害的红妆少主了。

纵然此番春秋会的魁首之位是他们魅魔一族的,所有人欣慰庆幸之余,难免又有些担忧红妆少主的心情。

惟恐她的这次屈尊她人之下,心中委屈想不开。

宁夫人更是接连几日不停抱怨,责备丈夫为何春秋会这样的庄重场合要将宁非烟一同带去。

宁观应虽然心中隐隐也有些不舒服,但毕竟最终收益的是他们魅魔一族,总好过叫九蛇部将势力发扬壮大了去。

当夜,他简单潦草举办了一场冷清的庆宴,比起三十年前那场一夜长明三千盏灵命之灯、百鸟同贺的盛宴,简直是天差地别。

冷视程度,可见一斑。

百里安瞧着宴台之上,宁观应夫妻二人早早离席,折了方向去红妆居所那边,似是惟恐小女儿吃了败仗心里头难受憋屈,各自提着她爱吃的小菜茶糕去哄。

宁非烟则一人冷冷清清地坐在偌大的宴席席座之上默然不语,眼神淡淡,仿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