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语气还是比较平静的，“你的意思是，你与苏秉……”
苏菲惨淡地一笑，“没错，我与他有关系。我是他的女儿。只不过，我是他的私生女。三十二年前，我的母亲作为苏秉的情人，在水阳市生下了我。可惜，一直到苏秉死，都没有能给我母亲一个名份。”
“但是，客观来说，苏秉对我们不错。他一直替我和母亲保守秘密，但是又尽最大的努力，给我和母亲最好的生活条件。为了让我姓苏，他想办法把母亲的姓改成了苏，以防止外人怀疑。后来，他送我出国上大学，我回国之后，又张罗着让我从商经营，不要再涉足地下江湖。”
“但是，你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十年之前，你纠集这一帮地下江湖所谓的哥们儿义士，用尽了一切的阴谋手段，杀了他。而且，你们杀的不仅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苏家。”
“没有可用的线索，没有可查的证据。这，不就是你陈涉最擅长的吗？只可惜，你忘了一件事。”
“现在的东西场，作为这一代的情报机构，能够了解到水阳所有你想了解的东西。但是那时候，收集情报的，是苏家的人。所以，你精心制造的灭门案，留下了一个人，我，苏菲，一个表面上是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学业有成的妙龄女子。”
“我不知道苏秉是不是早想过自己可能会有那样的下场，所以我和母亲的所有简历，都是那么干净。其实，若不是就在苏秉死后一个月内，我母亲始终无法从悲痛之中恢复过来，而最终跳楼自尽撒手人寰，可能我也不会想找你报仇。”
“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多好。”
苏菲的眼中似乎泪光闪过，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以前的仇恨。“所以，我想办法和你认识，然后献出我的身体，成为你的情人，最后成了你的老婆。为什么？我只想，有朝一日，我能找到机会，亲手杀了你，杀了你这个抹去了我一生最爱的人的恶魔！”
她渐渐激动起来，“你知道吗？每一晚，跟你在一起，我都在做梦，要么梦见苏秉，要么梦见我母亲，要么梦见大仇得雪！”
“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我心里有多抗拒？你的每一个呼吸，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冲刺，每一滴体液，我都觉得恶心，恶心到了骨子里！我每时每刻都在劝自己，一定要忍下去，一定要做到卧薪尝胆，一定不能前功尽弃！”
“你知道吗？我等这样的机会等了多久？我知道你的古武修为高，也知道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能动手。但是，我从没有放弃过寻找机会。你有一次问我，问我为什么总是随身带着一把匕首，你记得我是怎么回答的吗？我说，我没有安全感，怕你不在身边时有人伤害我。其实，不是！真相是，我在等着有哪一秒，我要将这把匕首，插入你的血肉之中！”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今天，我终于实现了。”
全场寂静。
江新听完，虽然听出了个大概，可还是有些细节不清，不由得向边上转了转头。
那个方向，有孔大伟。
孔大伟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苏秉，是水阳地下江湖的上一任老大。此人有两面性。一方面，他重情义，讲规矩，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过于狠辣，做事很绝，惹得地下江湖的大佬们颇有微辞。我，冯保国，包括张玉凤，甚至何尚周晚等人，当时都曾经因为做错事，而受过他的重罚。”
“后来，陈涉因为办事不力，也受了重罚。陈涉心中不平，找我们私下结盟，说要推翻苏秉的老大地位。当时我们也是感情用事，加上看不清陈涉的真面目，所以答应了。我们以为，陈涉会点到为止，殊不知，他凭借自己黄级中期的古武修为，早就拉拢了一众精英杀手，建立了自己的杀手集团。”
“那一夜，苏秉全家上下，不管是有亲缘关系的，还是在家里工作的，三十八口，一夜灭门。我们意识到陈涉的阴毒之后，已经晚了。他开始了他的恐惧要挟，我们所有人，要么服从，要么死亡。”
“然后，就造就了现在的水阳地下江湖。”孔大伟说完，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气，“若是现在，我绝对不会那样选择。”
“你们都说完了？”陈涉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待孔大伟的话一收尾，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