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贺喜的男人,确实是贺芷凡的父亲。贺家这一代,以福禄寿喜为儿子取名,他在家中排行老四。言谈举止之间,他表露出了极为深厚的世道积累,言语得体稳重,很有大家风范。
这样简单地见过面之后,雷风行便退去,只剩下贺家三人和江新。贺喜带路,几人上了四楼,进入一间卧室改成的病房。
这里的药香更浓。三楼的药香便是从这里传出的。
病房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大床。床上,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闭眼半靠着,似已睡着。
若单从表面看,老人面色红润,气息调和,并不像是重疾在身。但是,进屋之后,江新便能感觉到这里灵气运行极为混乱,越近老人身体,越是杂乱无章。
倪英轻轻走过去,牵起老人的手,“义哥,雷风行找的人到了。”
这样叫了三次,老人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略有些无神,但是并不显得衰弱。
一眼扫过,见到江新,他微微一笑,“这位小友便是风行口中的大师?”
江新上前,“大师不敢当,只是会治一些奇怪的病而已。”
贺义微微点着头,“不足为怪,不足为怪。向来长江后浪推前浪,有为之人,都是在年轻时便表现出不凡。”
贺芷凡此时上前,单手搭起贺义的左手诊脉,很快脸上露出了忧虑之色。
只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看向江新,“你来看看吧。”
江新点头。
他能感觉到,贺芷凡多少也有要考验他一下的意思。
走到贺义身边,他正准备接触贺义,却又突然道,“若深入诊治细微情况,需要摸准阴阳五行,屋中的人越少越好。若是不介意,请紫凡一人留下便可。”
贺喜眉头微皱,“这……我们退远些,也不便?”
江新微微一笑,“确实不便。请放心,你们大可在门外等候。”
贺喜还是有些犹豫。
因为,他一走,屋里只剩父亲和紫凡。父亲现在身体有恙,紫凡完全没有战斗能力,若是这个江新有害人之心,两人都无法抵抗。
贺义自己作出了决定,“按照小友的意思来吧。我已病入膏肓,生死均为天意,也不怕再有人加害了。大不了,以死相搏,同归于尽。”
他说的很直白,也很有艺术。既给了江新面子,实际上也警告了江新一下。
毕竟,若是一个地级古武修者,真有必死之心,同归于尽的一击,江新确实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贺喜向父亲点了点头,跟着倪英退去。待门关好之后,江新先向着贺芷凡道,“家主病至此时,阴阳不调,五行不畅,单诊一边脉,无法对比细微之处。你可以试试同时诊双边,其中对于气的反应,更为明显。”
贺芷凡一听,既觉有理,又觉诧异。
一般的医生治病,自己的心得,更多是舍不得传别人,而江新一上来,便给自己了点拨!
没等他去试,江新自己已经伸出双手,触及贺义双脉。探悉一阵之后,他又从足,颈,额,胸,股等处,探试了数次。
之后,江新看了看贺芷凡,“此前在水阳,有人打电话给雷叔,应该是说家主的病情变化,那个人是你吧。”
贺芷凡点点头,“没错。”
“因为你发现,以现在家主的体内环境,生命只能维持一周,对吧?”江新说这话的时候,看了贺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