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听到了自己的称呼是“傅成深”,唐然却在萧念口中变成了“然然”,傅成深心里是显而易见的难受,然后直接勒令道:“以后不许这么叫他。”
萧念对于傅成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做派可不赞同。
要么都别想放火,要么就都可以放火。
“那么你呢,你可以这么叫别人,我就不行吗?”
萧念问道。
对方如此直白的表示出了对“遥遥”这个称呼的不满,甚至连“然然”这种称呼都摆出来了,傅成深再结合自己刚刚听到这个对唐然表示亲近的称呼时的难受,似乎懂了点什么。
“你不喜欢我叫他遥遥?”傅成深问道。
听到了“然然”这个称呼两遍的傅成深,此刻的心里并没有觉得萧念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他不想听见“然然”,萧念不想听到“遥遥”,没毛病。
“我这么明显的说出来了,合着您现在才听懂呢?”萧念现在冷笑都笑不出来了。
刚开始他就说了,想听他叫别的男人昵称,就请继续叫遥遥这种称呼。
结果傅成深的关注点却在于,他背着叫遥遥的事被他知道了。
非要等到他直白的叫了唐然“然然”,才会将心比心,才迟钝的发现自己不喜欢这种昵称?
傅成深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了句“抱歉”。
是他没想那么多,觉得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他照顾了白遥这么多年,白遥总爱缠着他让他叫什么“遥遥”“小白”之类的,后来觉得“小白”像宠物的名称,就不让他叫了,只让他叫“遥遥”。
每一次白遥苦着脸不愿意喝药时、每一次白遥身体不舒服闹脾气时、每一次白遥想到不喜欢自己的家人而难过时……
傅成深发现一句“遥遥”就能解决问题。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能有这种效果,只觉得两个字能解决的问题,他为什么不用呢?
用了许久的傅成深,今天从萧念的口中听到了他直接叫别人这么亲近的称呼,才发现自己错得似乎有点离谱。
从前不在意的东西,是因为没有发现有什么可值得在意的。
一旦在意起来了,便会发现哪里有问题。
“如果你很介意,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叫他了。”傅成深郑重道。
总有别的办法,可以让白遥身体好一些,良好的医疗设施与名医、保姆的照顾、无限制的资金……在他能力范围内能给的,他都会给。
他相信白遥那么善解人意,不会为了一个称呼为难的。
“现在的我没觉得自己有多介意你怎么叫他,但我看出来了,你很介意我怎么叫唐然。”萧念没有想到自己能听到傅成深退步的话,猝不及防的道歉之后,是他说以后不这么叫白遥的承诺。
为什么总要在他伤心难过得要放弃的时候,又给他一点甜头,让他产生不舍的情绪呢。
不是那么在乎白遥吗,就不怕以后不叫了,让白遥不满,然后又生那种需要傅成深连夜照顾才能好的病吗?
萧念以为傅成深对白遥,比对自己在乎得多。
可有时候的傅成深,偏偏又能让他感受到,他自己也是被在乎的。
傅成深想,他当然在乎这种称呼了。
唐然那小子喜欢他家小男友的心思毫无遮掩,明晃晃的表现出来了。
也就萧念,居然能凭借唐然是他好兄弟与他关系好,还有唐然想拆散他们这两件事里,得出唐然喜欢傅成深这么个结论。
全然没想过,唐然确实喜欢他们中的一个,只不过那个人不叫傅成深,而叫萧念。
或许人就是如此奇特的一种生物,有时候不开窍得连伴侣怎么忽然发脾气都不清楚,却能敏锐的感觉到情敌的存在。
傅成深不知道萧念为什么不开心,却能发现唐然对萧念的觊觎之心。
他不喜欢从萧念口中听到“唐然”这个称呼,是因为他知道唐然喜欢萧念。
他同意以后不叫白遥昵称,是因为萧念清楚明白的让他体会了一遍,有了感同身受的体会。
萧念有些痛恨不争气的自己,明明都决定了,想提分手,心却再度因为傅成深的一个小小的举措而变软。
犹犹豫豫,举步不前。
变得……不像是自己。
“傅成深,你知道以前,我有多希望从你的口中,听到念念这种称呼吗?你知道我又幻想过多少次,你叫我念念时我会有多开心吗?”
萧念捂着胸口,可是他现在觉得,他不想要了。
即便这种称呼从傅成深口里叫出来了,他也……不会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