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病情慢慢稳定下来,姑姑也很忙回了海城,看管她的工作就全部落在了江帆的身上。
江帆是姑姑给她找的心理医生,据说刚从国外名校博士毕业,不知道姑姑怎么就选中了他。
江帆的办公室倒没有他人那么花哨,物品整理得干净利落。
「上次的药还有吗?」
近期梦做得越来越频繁,她偷偷加大了药量。
「有什么不舒服要跟哥哥说哦,千万不要撒谎。」
「快没了。」
江帆敛了几分笑意,「不是上个月才给的吗?」
「嗯。」
江帆转过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瓶子,垂眸看了几秒,嘴角又挑起一抹荡漾。
「小砚砚,晚上还睡得着吗?今晚要不要来找哥哥,我给你暖被窝哦。」
陈砚对他的骚已经免疫了,「不用。」
夏季的暴雨说来就来,上午还晴空万里,傍晚不见云边的落日霞光,漫天只有灰蒙。
毫无预兆,带着利锋的雨点毫不留情往行人身上砸下去,催促着。
道路上积攒的水流混合着尘土渣屑尽往阴暗的下水道淌,给藏在臭水沟里的老鼠带去营养。
江帆看着豆大杂乱的雨,想起他第一次见陈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
她在便利店门口的长凳上淋着雨,他碾过的车划了一地的浑水泼在她白色鞋子上。
浸得灰黑。
(13)
重机车在雨幕里呼啸轰鸣,强光穿透湿雾,打在陈砚身上。
陈砚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黑色紧身牛仔裤包裹的修长笔直的腿从车上跨下来,水在皮衣上站不住脚地淌成河。
笨大的圆形头盔紧扣,风镜挡住那人的脸。
「陈砚。」
她听见混杂进大雨中的嗓音在叫她的名字。
看她的反应,那人好像确定了什么,突然弯腰把她抗在肩上。
陈砚猛地一惊死命锤着他的背,有力的手臂像铁焊似的牢牢把她腰身锢住。
还没等她多挣扎几分便坐在了车上,刚要跳下去被他一把按住。眼前一暗,一顶头盔扣了下来,手指动得飞快帮她系上带子。
翻身上车,扭动油门,发动信号的轰鸣声把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环住他劲瘦的腰。
她不是很想要车祸的死法。
「坐稳了。」
机车疾驰在绵延着雨丝的宽敞道路上,路边的一切都虚幻成了残影。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江帆,是林青女士聘用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