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波无澜,寂静得似他为之执着的答案微不足道。
他发现陈砚真的有把人折磨疯的潜质。
为了抑制住疯长的胡思乱想,一个人生着闷气回了房间。
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还没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反常,只顾着萦绕心头的那个问题。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整个人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为什么要在意陈砚的想法?!
供祖宗呢?!
思绪混乱纷飞,眼皮渐沉。
沈慕不知道的是,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支离破碎。
陈砚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踩得稳稳当当。
她曾穷途末路。
到此也没有从深渊爬出来过,深陷于暗无天日,与孤独苦寒相依。
无痕无味的悲伤在空洞的心里穿梭。
她没有哭泣,没有狰狞,没有撕心裂肺。
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不知道是否能熬过这个黑夜。
陈砚喜欢和白玫瑰一起在窗台看月亮。
圆圆的一轮沉下窗栏和她对视,周围缭绕了圈柔和的光晕,墨蓝色的天干净得没有一朵云。
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20)
红珊瑚号在烧得滚烫的暮云里破水,极尽奢华的游轮载着世界各地的贵客驶向波澜海。
卷着白沫星子的浪像是想把红珊瑚号推回去,推回港口靠岸。
不过它的那点儿力量何其弱小。
红珊瑚号在海洋上畅通无阻,速度很快却平稳得如履平地。
这个庞然大物在广阔无际的大海面前也显得不值一提。
陈砚站在观景点手扶着栏杆,下巴靠在手臂上。
头上戴着一顶手工编织的亚麻色草帽,红色的细丝带絮絮地舞在咸咸的海风里。
残阳泣血,隐隐约约的清脆钢琴声像海妖吟唱。
林木森站在陈砚的身旁直视前方。鼻梁上架着一副孔雀蓝镜片的金框眼镜,镜腿用了两条金色的细链子代替。
落日余晖洒在蓬松的头发上,镜片里是波澜起伏的深蓝海。
侧脸在模糊的背景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挡不住的精致贵气。
内里随意搭了件白T恤,卡其色的休闲外套衣袂翻飞。
两人挨在一起的身影美好得像幅画。
这是他们旅行计划的最后一站。
刚开始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惊叫,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浪漫的华尔兹还在旋转。
最后惨烈得毛骨悚然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早就在阴暗里埋伏好的鬼魅撕破伪装,早有预备地瓦解了层层安保。
走廊上蜿蜒着红色,还有一道道拖动轨迹的血痕看得人心里发毛。
地上横七八竖地乱躺着尸体,有服务员的,有保镖的,也有恐怖分子那一方的...少数是游轮上的客人,他们都被绑到了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