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他的手颤抖着,小指的尾戒上沾了血。
陈砚想去把林木森抱起来,察觉到她动作的男人一脚踩在她的脊背上。
胸腔里熔着铁水般,浇筑在鲜活的内脏,烫起泡响着滋啦的腐蚀声。
嘴里咬着一缕头发,鲜艳的红手印沾满了脚灰。
一个人将残着半条命的林木森从地上扯了起来,把他压在栏杆上。
黑夜中的大海平静得有点不正常,血盆大口匿在深处等着喂食。
陈砚目眦尽裂。
全身像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不可抑制地开始痉挛抽搐。
林木森的身体无力地向后倒了下去,消失在眼中。
一阵雄浑的波涛声卷过带着意犹未尽。
陈砚在地上猛咳,咳到声音嘶哑破败像陈旧的老风箱。
呕出了血。
站着的几个人耳麦里突然收到了消息,全身肌肉绷紧,架着枪跑了,留了一个人看着她。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的同伴,耳麦也联系不上。
倒是把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军队等来了。
男人慌不择路地拿刀挟持着她,粗壮的手臂紧勒住她的脖子,臭汗味刺入鼻腔引得一阵反胃干呕。
四周黑压压的枪口对准着脑袋,这样的举动不过像是入网的鱼在徒劳无功地挣扎。
身后的人脑浆爆裂开来,恶心粘稠的血从后面喷在她的侧脸上,尚存余温。
她听见那人倒下去的声音,近在咫尺的枪响接连炸裂在模糊的耳畔。
接下来听见自己也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
茫然的眼看着碧蓝的天,轻薄如烟的云絮肉眼可见地飘着。
第一缕天光洒在脸上,黎明的晨曦比正午烈阳还要灼热。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陷入昏睡。
(22)
陈砚坐在窗边看了很久很久,手都撑麻了。月亮低悬,光也一点点暗淡下去。
随后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定时信息发送。
周遭静得悄无声息,一切都沉浸在梦乡。
别墅区周围荒无人烟,只有橘黄色的路灯还亮着。
她一个人沿公路走着,两边是黑沉沉的树林。乌鸦用老旧的嗓音起着哀鸣,划破晚间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