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对不起
九重天宫眨眼间沦为厮杀的战场，哀鸿遍野，唯有流光殿安静得一如当初。
院中那棵粗壮的琼树日复一日地飘落着花瓣，又长出新的花朵，周而复始，它的生命似乎永远不会消逝。
栀初踏入宫门，血迹从裙摆滴滴答答落在白玉地板上，像一个个小小的脚印。
穿过前宫，一条游廊连接着后殿，那是月华的寝殿，也是除他之外再无一人进去过的地方。
殿门门梁上挂着一盏宫灯。她从乌鸦那里学会了扎灯的手艺，做出来的第一盏粗糙的灯她送给了月华。
栀初推开沉重的殿门，入目所及的，是一大片盛开的白色鸢栀花。
她忽然喉头一紧，难以再前进一步。
“月华，你看，这是鸢栀花，我最喜欢的花，好看吗？”
“嗯，好看。”
记忆中的花朵迎风摇摆，花瓣纷飞，又凝聚成眼前这一片莹莹的白。
血珠掉落在白色的花朵上，一片鸢栀花瞬间染为耀目的红。
木门被风吹开了，栀初向里走去。室内的陈设简单，一张白玉冰床，一张案几，一把古琴，两只泥铸的小人，便是全部了。
看到那原本被她摔得粉碎的一对泥人，栀初鼻头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案几上放着一封信。
栀初拿起信，纸张便燃为了灰烬，字迹化作月华那清朗如清风明月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入了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