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以事态紧急为由将我踹了下去。
于是这次我成了一个小太监。
甫一见面就要伺候他洗脚,我内心是很不情愿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将那两只明黄色的龙靴脱下,幸好元复的一双脚生得十分好看,用玉骨冰肌形容也不过分。
「你盯着朕的脚做什么?」元复问。
我试图用纯洁又无辜的眼神回答他。
元复蹙眉,「你在憋气?」
听出这是要动怒的前兆,我闷闷地呼出口气,忙不迭地解释道:「没有,奴才只是在想这水温……热不热……」
他眸光微沉,「你是嫌朕的脚臭?」
没法子,我深呼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脸道:「陛下的脚,是奴才见过最香的。」
他睨了我一眼,这才放过我,拿布擦干净脚上的水,上床歇息去了。
我在门外晒着月亮守第一班夜,心里想着几年不见,再遇时他已长成了一个蕴藉不露、寡言内敛的青年。
都成青年了,怎么还一个人睡呢,后宫的妃子都去哪了。
幸亏当年死得早,不然等他长大了,我就得给他暖床了,听闻这些权贵子弟的第一个女人便是他们的贴身侍婢。
第二日清晨,伺候完元复洗漱,早朝过后我便在等妃子来给他请安,等到日上三竿昏昏欲睡,没等来嫔妃,却等来了凌王。
他来此,是为与元复商议西凉和亲一事。
我眼前一亮,西凉公主,那不是元复此世的真爱吗?
走之前,凌王似笑非笑地瞥我一眼,这一眼看得我后脊一凉,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司命此回为我安排的身份,乃是凌王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一个心腹,每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给元复下慢性毒药,神不知鬼不觉地搞垮他的神智与健康,力求让他活不过三十岁。
凌王方才那一眼,是在提醒我,还有重病的弟弟在他手上。
「侍君是吗?」元复唤我,「磨墨。」
「是。」
望着伏案批阅奏折的小皇帝,转眼六年过去了,如今的他行事沉稳,英明睿智,再不会成日关心人家宫女长没长胸,我心中甚是欣慰。
不多一会儿,御膳房送来了几样糕点,其中就有我最爱的豌豆黄,嗅到那香味儿,我腹中馋虫大动,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喜欢这个?」元复两指间捏着一块豌豆黄,不知怎么注意到了我垂涎的目光,「那便赏给你了。」
我弓着身子双手接过,含在嘴里内心很是感动,元复除了记性不大好,强拿我做了解药还翻脸不认人之外,其他时候待我还是十分和善的。
我吃得正开心,元复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抬起我的下巴微微蹙眉,「你这双眼睛……」
怎么了?我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