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睁眼看到的，却是玥缇。
玥缇尴尬地收手：“想替您盖被子来着…”
温良有些不好意思地撑起身：“我不睡了，今日要去游街，衣服都备好了吗？”
一旁的沁缇端着热水走了过来：“已经备好了。”
温良瞧了眼空旷的床榻：“王上人呢？”
“说是您起床肯定不想见到他，于是他就先回自己的宫殿了。”
温良的拳心崩得更紧了，及时行乐便跑？未免有些渣了。
*
今日岁首，宫中除了当值者都回家过节了，按照西戎的习俗，初二才祭天，而今天全民都是难得的休闲日子。
努赤澜叫刘望来回话：“你主子瞧着还生气吗？”
“主子的喜怒向来不写在脸上，但是瞧着有些累倒是真的。”
有些累…
罪魁祸首努赤澜干咳了两声：“那你帮我带句话吧，就说傍晚游街还去不去…”
刘望抬眸：“您不亲自去邀请吗？”
努赤澜摇了摇头，心说：你有所不知，我要是现在去问了，绝对连门都进不去。
诚如努赤澜预料的那样，刘望再来回话的时候表示温良挣扎了好久才决定要去，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撑着自己的腰身。
努赤澜又抓到了重点，悟了，一会得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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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个时辰的消化，温良的情绪平和了很多，再加上终于出宫，注意力也没在身旁的努赤澜身上了。
今天他们都穿着常服，马车更是把他们带到了城郊处的火龙集市，这里靠近连接北部州郡的城门，居住在附近的居民也多是些游牧和西戎普通百姓，没什么官员和家属，不太容易被认出来。
达勒几人跟在身后，也都换了常服，虽说没有华服加身，但几人的面容和气概都是扔在人群中都各位出众的类型。
为了掩人耳目，努赤澜让其余人都和自己保持距离，而他则带着温良逛一逛这普通的集市。
这一日，绝对算得上全年最热闹的日子，温良对西戎的风情尤为欢喜，向来神情淡泊的他，在遇到新奇玩意时眼睛却不自觉露了光。
而好男人的标准，无论放在哪一个朝代，都有着买买买的潜质。
“小公子，大齐来的吧？这是我们这儿套娃，买回去在家里摆着，多子多孙，讨个好彩头！”
这有点难为温良了，他是生不出，不过想到寝宫内的三只豹子，也成了自己的崽子，倒也荡起了笑容。
一旁的努赤澜摸出银钱：“买。”
温良端玩了一会，便塞给了梦兰，梦兰立刻收进包袱跟了上去，而努赤澜跟得更近，这一次，温良盯上了火龙棒。
也就是火龙集市的由来，他看到周围的小孩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火龙棒。
这回，没等温良开口和店家闲聊，努赤澜就摸出了银钱：“买。”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沿街卖什么的都有，温良一路扫货，梦兰背的两包袱已经完全不够塞了，好在还有达勒和阿布马，实在不够的话，还在远处蹲着的刘望。
努赤澜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这四大高手会沦为温良的拎包使者，小到玉帛，大道石雕，总之温良买了个爽。
买累了，他便停下了脚步，白天的不悦也消得差不多了。
努赤澜走近他的身旁：“还气着吗？”
温良不给好脸色：“生气对身体不好，我犯不着为了你和自己过不去。”
努赤澜笑起来，弯弯的眼眸像极了柔和的月光，这是只属于温良才能见到的风景，只一个对视，就足以让他挪不开视线。
“嗞……砰……”
黑火药是西戎生产之物，运用在生活的诸多方面，其中最常见的便是烟火，黑色的夜空被一朵朵盛开的烟火描成了美丽的花园。
这样的美景，看一万次温良都不会腻。
努赤澜扶住温良的双肩，将人对转自己：“你喜欢这里吗？”
“嗯？”烟火的声音很大，盖住了努赤澜的声音。
“这里的百姓、这里的风光，还有这里的我。”努赤澜弯下腰，“这样的西戎，你喜欢吗？”
温良怔怔地看着对方流萤般的双目，着魔般地低语：“…喜欢。”
“那你，愿意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吗？”
无论发生战争，还是出现变故…
这个问题的前缀和温良的答案一起淹没在瑰美的花火中。
努赤澜轻笑了一声，算了，不重要了…现在能抱住他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