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他腿的人像是有点紧张,抿着唇瞪着眼,手臂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劲想把他扶住。
“……没事。”
腿被两只细瘦的手臂箍住,聂振宏没感觉到疼,反倒是被林知这副模样箍得心里一软。
他垂下一只手,揉了揉腿边的脑袋。
“放心,不会摔。”
“高。”
林知没放手,依旧仰着头。
聂振宏知道这人轴楞的性子,干脆在梯子上屈腿稳稳坐下了,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林知这才松了手,把怀里的树给腾了出来。
“这算什么高?”
聂振宏这会儿也不急着挂画了,反倒闲适地回应起小邻居的呆话来。
“也就一个半你这么高,”他摊开手掌,从梯子顶端横划了个高度,冲林知道,“摔下来也不疼。”
他刚做完手术复健那会儿,摔了不知有多少次。
下方的人闻言歪了歪头,细薄的单眼皮掀开了些。
里面藏着的灰蒙黑眸随着男人手比划的动作上下转动了几圈,变得生动了许多。
“不够。”
聂振宏听见他说。
“嗯?什么不够?”
没等聂振宏理解林知的话,随即他朝下摊开的掌心就收到了青年指尖蜻蜓点水般的一戳——
清瘦的人抬起一只胳膊,踮起脚往上蹦了一下。
两个人的手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不止一个半我。”
林知还在认真的丈量高度,“一个半你……嗯,差不多。”
*
虽然两个人的对话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但林知还是认真帮助聂振宏把钉子给钉好了。
聂振宏刚只钉了一半,还有一幅画挂哪里没确定。林知目光在不大的商铺里逡巡了一圈,便抬手指了一个方位。虽然跟张翠芳建议的有点差别,屋子里的有些家具摆放还得因此挪一挪,但聂振宏没觉得麻烦,完全跟着他的感觉搞好了。
毕竟人家是搞艺术的——聂振宏这么想着——总比他这种完全没有艺术细胞的糙老爷们懂得多。
等两幅画挂上去之后,聂振宏收起梯子走到门口一看效果。
嚯。
他在心里咋舌一声,暗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