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众人离去的时候，楼澈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这三日，他未曾安眠，多少有些体力不支，就当他朝床榻走去时，却突然有些头晕，他脚下一晃，本能去扶一边的烛台，却不小心将其撞倒，随即眼前忽明忽暗，不一会，却连最后一丝光线都彻底泯灭了下去。
只是楼澈万万没想到，南渊会去而复返，当他撩开帐帘，见倒地的烛台，便预知不妙的匆忙而来，紧张道：“殿下。”
楼澈望着眼前，平静道：“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南渊脑袋一片轰鸣，一把抓起他的手腕，给他把脉，见脉象翻涌，混乱，南渊心慌道：“这……怎么会……”怎么会恶化的这么快？又道：“我们回京找叶非。”南渊唯一想到的便只有叶非。
楼澈道：“如今赤燕一战在即，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走。”
南渊情绪瞬间激昂道：“戍城没了你，还有将士们，可你只有这一条命！你若是死在这，我如何跟皇上交代！要是陌兄问起，我又当如何？！”
一想到陌如玉，楼澈凄凉一笑，遗憾又满足道：“老天让我多活了这些年，早就够了，如今就算大限将至，我也死而无憾了，南渊，你最为了解我，就不必劝说了，先行施针吧。”
“你……”南渊愤怒至极，看着他决然的背影，最后却也无话可说。
楼澈虽然看不见，但是熟知环境，松开南渊若无其事的朝床榻走去，这淡定从容的模样，在外人看来，根本不像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到了床边，楼澈弯腰摸索到了窗沿，坐了下去，解开腰封，用行动来提醒南渊，过来施针。
……
只是平安无事了一年，这一次发作，却比一年前更加的恶劣，南渊施针了半宿，但是到了早晨睁开眼睛的时候，楼澈状况纵然不似昨夜的漆黑，但是却也朦胧一片，一米开外一切事物皆已茫然。
楼澈从床上坐了起来，南渊本扑在一旁酣睡，感受到床上有了动静时他猛然睁眼，直起腰杆，急切道：“殿下，你感觉怎么样？”
楼澈沉默了一会，如实道：“虽然看的不清楚，但却好过什么也看不见。”
南渊愁眉不展的给他搭脉，道：“如今就算是针灸恐怕也是效果其微，唯有等回到京城之后，再想办法。”只是赤燕一战如箭在弦，南渊深叹一声，怕是时间拖的越久，对他的病情越是不利，为今，只有祈祷速战速决。
“殿下。”韩越匆忙而来，拱手道：“殿下，北燕已帅军前来，距离我们只要一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