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北将军沈云初赤胆忠心,宠固河山,为救万民水火卒于仁义,朕甚伤。兹特追封沈云初为骠骑将军,谥号忠武,其父追封为卫将军,谥号忠肃,其兄封为瓷州土地神,永享世人香火!后事交由礼部以国葬之礼郑重相待,钦此!”
听着这般沉重的圣旨,谢景宸只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了。
他看着沈云初,视线渐渐模糊,只剩下心上如锥刺般的疼痛。
一喜一丧的两道圣旨就这么交代了沈云初短暂的一生。
李公公走到谢景宸面前,劝道:“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让沈小将军入土为安吧。”
本是一句安慰的话,却让谢景宸如遭重击。
入土为安,入了土便安了吗?
紧缩的心顷刻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噗”的一声,谢景宸吐出一口鲜血。
刺眼的红与泪水一同砸落在沈云初的银白盔甲上,如同在雪地里绽开了一朵红梅。
在意识陷入黑暗前,谢景宸唤了一声:“云初……”
五月十八。
沈家两位将军遗体出殡,因沈家已无儿孙,原沈云初帐下将士自愿披麻戴孝做孝子,跟随棺木哭丧。
唢呐悲鸣,哭丧棒在棺前缓缓前行,将士的哭声随着白幡飘荡。
京城十里,百姓延街而立,抹泪送别魏朝的将军,更是唯一一位女将军。
天渐渐黑了,然而城内仍旧沉浸在悲痛之中。
王府门外。
小厮看着站在府门口的谢景宸,硬着头皮劝道:“王爷,您都站了六个时辰了,进去吧。”
谢景宸没有回应,只是遥望着沈云初出殡离去的方向。
见他不答,小厮只能无奈地将椅子放在他的身后。
已入子时,谢景宸仍旧站着,黯淡无光的眸中如同一潭死水。
终于,他张口呢喃了一句:“云初,你为何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