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
昏睡了一整日的谢景宸终于转醒。
伺候的丫鬟忙将煎好的药端了来,却被他推开了。
谢景宸抬起微红的眸子,哑声问:“王妃可回来了?”
闻言,丫鬟面色一怔:“王爷……”
做了不过一月王妃的沈云初早已入土,这王府哪里还有什么王妃。
见丫鬟不答话,谢景宸眼中多了几分恼意,他强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站起来,踉跄地朝房外跑去。
“王爷!”
丫鬟赶紧放下药碗,追了出去。
曾经总会在门檐上点一个灯笼的院门外漆黑一片,仿佛那里从来就没有人居住。
谢景宸心一窒,紧绷着唇线大步走过去推开了院门。
夏夜竟如冬夜般萧瑟,迎面而来沉闷的风差点把他扑倒。
入院进房,丫鬟将蜡烛点上,整个屋子亮堂了起来,但仍旧照不亮那丝空寂。
“出去吧。”谢景宸疲惫地抬了抬手。
丫鬟行礼退下后,周遭顷刻陷入了死寂中。
谢景宸环视着房内的布置,与沈云初走时没有一丝差别,只是桌上和案上落下了一层沈灰。
良久,他才抑住心上地刺痛,走到梳妆镜坐下。
在橙黄色跳耀的烛火下,一只金海棠珠花步摇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辉。
谢景宸一怔,伸出微颤的手将其拿起。
这是三年前沈云初及笄那日他送给她的礼物。
“你可知海棠被称为什么?”
“不知,但只要是景宸送的,我都喜欢。”
三年前的对话犹在耳畔,谢景宸眼眶一热,紧紧攥着拳。
海棠又名断肠花,离别之苦,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