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兹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暂时压下这个事情，说道:“就…就还是老样子呗，太小了营养不良，让你多吃点，对了…一会可能还要多做几个检查，被医生骂了一顿，说我们大人不关心，那么久了也没查查，让抓紧去补检查呢！”
威尔斯特低头整理着衣服，没看到纳兹苍白的脸色，他嘴上说着:“能有什么问题啊，怎么又把你骂一顿，哎，你小子撒谎呢吧，那女医生明明看着挺温柔的。”
威尔斯特虽然嘴上说着出不了事，还是乖乖的拿过检查项目单去检查了。
一路上跟着一些大龄产妇一起排队也毫无怨言。
“你那么年轻就怀了？可真有福气。”旁边的一个50岁高龄产妇感慨到，她老公也在旁边等着，产妇看着威尔斯特顶多30岁的样子不禁感慨到。
威尔斯特尴尬的笑笑，缩了缩身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医院里的产妇其实女性很少，很多人坐在轮椅上，痴呆的看着前方，或者嘴里阿巴阿巴的胡乱说着话。
他们的下半身毫无意外全部盖着厚厚的毛毯，讲下半身遮的严严实实。
是人鱼，是痴傻的人造人鱼，也是被迫怀孕的母亲。
他们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容器，只是给孩子提供10个月的短暂住宿，一般家庭在孩子出生后都会抱给家里真正的女主人或是伴侣养，很少有人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子嗣养在一个傻子的身边。
如果是富人家，他们起码会一直养着这条人鱼，让他在家族里不停的被转赠，让他为这个家族传宗接代。
听起来已经足够凄惨不人道了，但是其实穷人或者普通百姓的人鱼下场更惨，人鱼在完成任务后会被卖掉，卖给其他人家，或者卖到黑市…
威尔斯特闭上眼不愿再看，莫顿德一天不上位，新政就一天得不到真正的推行…
这种惨状，就没有消停的一天。
“第43号，威尔斯特。”门口的机器无情的喊了起来，威尔斯特抓紧走了进去。
检查的医生窃窃私语，但是什么都没跟威尔斯特说，直接让他出来了，威尔斯特今天被搞得莫名其妙，说道:“医生怎么都跟其他家长聊聊，到我这什么都不说呢？”
纳兹只好胡编乱造:“那应该就是…可能是，没什么问题吧，你在这等着，我就找医生。”
纳兹急匆匆的去找那个专家，威尔斯特看他一溜烟跑了，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医生医生，报告在这，麻烦您，再看看。”纳兹连忙把报告递了过去，焦急的等待着回话。
女医生看了很久，最后抬起头:“你把您内人喊进来吧。”
威尔斯特被纳兹拽着进了医生办公室，他坐在板凳上，以为医生也告诉他一些宝宝的状况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了。
威尔斯特紧张的挺直背，甚至打开了微脑准备记录。
医生会说什么呢？会不会让他多吃一些蔬菜，让他适当做做胎教，运动也是不能落下的，会不会让孩子多和萨德亲近一些？
威尔斯特设想了很多很多，但是依旧没想到医生的话居然是…
“这个孩子我劝你还是先打掉。”
“好好好我记下…打掉…什么打掉？”微脑掉落在了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的引人注目…
但是却没有人有空捡起它，所有人都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
其实后面医生说的畸形，你还年轻还会有的话，威尔斯特根本没进脑子里去。
他甚至都不敢看一眼报告上的图片，他怕他看一眼，就会沦陷。
哪怕是一眼，他也很可能爱上这个没出来的小怪物，他可能用尽全力，去保全它的生命。
在女医生的眼里，威尔斯特其实一直都表现的很平静，后面那个自称孩子爸爸的哭成了泪人，但是威尔斯特一滴眼泪都没掉。
他就问了流产手术什么时候做，女医生回答到:“这个手术什么时候都可以，晚点也没关系，但是最好不要超过怀孕6个月，后面再流掉对您身体伤害会很大。”
让医生没想到的是，威尔斯特回她:“就今天吧，麻烦您开一下手术单。”
纳兹送他去等候区的时候威尔斯特也很冷静，他一句话也不想说，挺直着背坐在了等候区的沙发上。
一双手搂住了威尔斯特，眼泪就突然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威尔斯特在萨德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是不是…是不是它觉得我之前，不爱他啊…所以，所以它才…”
回答威尔斯特的，只有萨德紧紧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