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木有伯爵工坊的事情处理，一大早就出去了，接到视频不到十分钟，他立刻跑了回来，开门之前还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门卡，好像第一次开门一样。
看到宋鸿文还坐在沙发上，他才舒了一口气。
“幸亏你没有一个人去。”
“你是不是当我傻？我怎么可能那么听话，而且离约定时间还早。”
大屏幕里正重复播放着那人的威胁片段。
“我搞错了，那人现在首要的不是确保原料，而是让暇闭嘴，这样就没人能直接证明他提取出的特等品就是暇在发布会上的特等品，腺体杀人魔和信息素提取液之间的关联也就彻底切断了。”
“为什么要你去。”
“为了杀我。”
他黑玻璃一样的眼睛，倒映出南宫木的脸孔。
南宫木知道，他没有开玩笑。
“为什么？”
“在他的眼中，除了他自己，只有我掌握了提取术，换句话来说，只要杀了我，他就是唯一一个掌握提取术的人，为了确保他的优势，他会杀我。”
“暇才是首席设计师。”
“如果暇真的能提取，不会拿他的信息素提取液当成新品发出，他已经推断出暇不是了。”
这时，有人敲门，是厉诚。
宋鸿文将他的想法和厉诚说了一遍。
“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
宋鸿文蹙蹙眉，“那种完全听威胁者话的人，只会出现在小说里。我才不会那么傻，白白放弃优势，不过我要你们帮我。”
宋鸿文本想还联系一下王坚，但却打不通他的电话，只要作罢。
第二天，13：40，宋鸿文出现在海百大厦楼下。厉诚提议他晚点出门，却被一向有早到习惯的宋鸿文拒绝了。
海百大厦所处的地段，曾经被规划为创业园区，是上世纪末泡沫经济的产物，然而刚刚把企业聚集到这里，泡沫就碎了。没了企业，园区也荒废了。
进入园区前需要经过一条隧道，隧道尽头顺着台阶走上去就是园区大门。大门没有关，旁边的两平米长方体执勤岗里空着，没有人也没有办公桌，更没有空调。
宋鸿文按照手机地图，往园区的11栋，也就是海百大厦走去。
秋天到了，宋鸿文踩到落叶，听到“咔嚓”一声，周围没有人，一阵风吧落叶的残骸吹到一边，他没时间驻足，继续往前走。
泡沫破碎，犹如多米诺骨牌，海百大厦盖到一半，开发商跑路了，十年后羌城市委出面，找到了接盘侠。接手的公司将外墙做成亮闪闪的镜面，但是水电仍然稀烂，其它相关配套也是全无着落，大厦自然不能租给好的公司，久而久之三教九流都在这里栖息。
南宫木利用南宫家的人脉，竟然没查到楼面里一半以上公司的信息，只知道10楼以上都没有租出去，据说是因为漏雨。
电梯也很陈旧，传感器根本派不上用场，差点夹到宋鸿文，电梯间倒是收拾的不错，朱红色地毯，大热的明星广告投屏，银色的四壁也抛了光，闪闪发亮，让人忍不住想起外墙。可是等到电梯开起来，还是发出奇怪的声响，随着电梯升起，电梯间有了轻微的摇晃。
安全到了十七楼，宋鸿文走下电梯，随后他抽抽鼻子。
这是一种多年无人居住后，自然老化的物品散发出的陈腐气息，老化的塑胶、发霉的木材、粉末化的加工食物……一切气味都随着他抽动鼻子的动作，进入到了他的脑子里。
他打量四周，妄图用视觉上的冲击，冲淡一些嗅觉捕捉到的信息。
然而却是徒劳，视觉帮他印证了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