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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面容严肃,长髯飘拂,像尊威武不屈的雕像。 在 1944年快要结束的时候,云南人民又迎来了护国起义纪念日。29年 前,云南人民揭起义帜,吹响了埋葬袁世凯帝制的号角。29年后,云南各界 人士举行纪念大会,要求真正的民主。这一次,闻一多是面对云南各个阶层 的人士进行演讲。他开门见山地说: “我们是应该惭愧的,应该对护国的先烈们惭愧了,应该对在座的护国 英雄们惭愧!三十年了,居然国家还像三十年前一样,难道袁世凯没有死 吗?“ “三十年后,我们所要的依然是民主,要打倒独裁!“ 闻一多一语破的,喊出了最要害的声音。会后,激动的人们举行了盛大 的游行,闻一多走在队伍之中,亲自参加到这时代的洪流之中。 闻一多不仅在各种会议上伸张正义,鼓励民众;而且经常是重要宣言文 件的起草者,为了认真地推敲行文,经常彻夜难眠,同志们安慰他的过度辛 劳,他则总是笑着说: “谁叫我是国文教员呢!“,是啊!他只有一支笔、 一张口,但他就是用口诛笔伐,为民主而不倦的斗争。 走上新的生活后,闻一多常常说民主要首先从自己做起。1945年初,西 南联大在西仓坡盖了教员宿舍,闻一多抽中了签分配到了一所住房。当时住 昆华中学宿舍或搬到西仓坡是各有利弊,于是全家开民主会,以表决方式做 决定。这次搬家,可说是家庭民主的体现。在教育孩子方面,闻一多也注重 从己做起。一次,立鹤的一篇作文没有写好,闻一多狠狠地训了立鹤。为这, 立鹤三天不出屋,不肯吃饭,一家人都不快活。闻一多也意识到这是粗暴的 家长作风,于是他向孩子认错,检查了自己在教育方法上的简单、粗暴作风。 闻一多作为一家之主,做到了有错就改,不摆架子。 昆明的民主斗争呼声愈来愈响亮,进步的刊物也如雨后春笋似地纷纷出 现,闻一多同每个刊物都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并指导编辑工作。在火热的斗 争中,闻一多表现了多方面的才能,无保留地献出自己的力量。他写火热的 文章,对丑恶的现实展开无情的抨击;他学习理论,积累心得,使每次讲演 总是那么生动朴实,又切中时弊要害;当要刻印文件但经济不足的时候,他 又自告奋勇刻写钢板,工整的小楷从头至尾一丝不苟。 在为争取实现民主政治不懈努力的过程之中,闻一多不断擂起时代的战 鼓。他高度赞扬文艺的民主方向,提出要 “让文艺回到群众中去“,的口号, 反映出对进行革命必须与工农大众相结合的深刻认识。在如何看待历史的问 题上,他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道出一个深刻的道理:历史 是会重演的,但又不完全重演,恰是螺旋式的进展。以历史的眼光看待时代, 是闻一多能够不断认清方向的思想武器。这位走出书斋不久的学者,思想上 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在1945年“五四“又来临的时候,闻一多不顾瘦弱的身体,和青年们一 道参加了示威游行。出征前,他登台呼吁: “这是行动的时候了,让民主回 到民间去!“这次游行,要求民主,要求和平。当队伍经过四个小时的游行 后又回到云大操场时,闻一多再次出现在高台上,他高喊: “我们今天第一 要民主,第二要民主,第三还是要民主!没有民主不能救中国!没有民主不 能救人民!“ 这是时代的呼声,这是人民的呼声,闻一多就是这 “时代的鼓手“。 九、迎接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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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10日的深夜,广播中传出日本天皇的乞降照会。昆明全城 顿时响起了爆竹之声,人们涌上街头,奔走相告,战争即将结束,曙光就要 到来。 此时的闻一多,正在乡间的研究所里处理工作。第二天中午,闻立鹤兴 冲冲跑来报信,闻一多听后,高兴地跳了起来。那热情的样子,就像是个欢 欣鼓舞的小青年。研究所的同仁也抑制不住兴奋,他们尽情狂饮,让8年的 苦难尽于一醉。 闻一多二话没说,就直奔附近的龙泉镇理发馆,将留了8年的长须剃去 ——这本是他的抗战不胜利不剃须的誓言。 他赶回昆明,满院的孩子们都向他伸出大拇指叫了起来:“顶好!顶好!“ 他摸着光秃了的唇腮,也不禁哈哈大笑了。 然而,抗战虽然胜利了,但国共的根本矛盾没有解决,内战随时都会爆 发。李公朴见到闻一多时就说道: “你的胡子是不是剃得早了些!“闻一多 答道: “那就把它再留起来!“这些话反映了李公朴、闻一多对时局变化的 忧心。 闻一多的胡子再没有重新蓄起来,但他本人又一次迎接了新的斗争。 内战的危机,使每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都对蒋介石和美帝国主义充满了 愤怒之情。在党的号召下,各界人士都发起了广泛的签名运动,反对发动内 战,反对美国对中国内政的干涉。 在联大 “社会科学研究会“组织的一次座谈会上,闻一多被邀在最后讲 话,他手里握着扩音器,发出了使好战分子颤粟的声音: “谁能获得人民的 支持,谁就能赢得战争的胜利,谁不要人民,人民就不要谁!“当时,有些 特务攻击闻一多,谩骂他是 “疯子“。闻一多听后不屑一顾,并且坚定地说 道: “他们是顽石,我是兰草,永远压不死,总有一天兰草长起来,将石块 顶碎。“ 内战的乌云弥漫着中国的天空,特务的活动也更加猖狂。面对这一切, 闻一多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接受挑战,在昆明所组织的一系列民主活动中, 他一刻也没有休息,战士的性格、战士的风采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9月4日,昆明教育界在联大举办“从胜利到和平晚会“,结果混入会 场的特务乘机怪叫、起哄、捣乱。担任主席的闻一多顿时发怒,他站在台上 大声道: “是对的站出来,谁不主张这个会的站出来,谁不主张和平民主的 站出来!“ “偷偷摸摸地不算得中国人,不配做中国人。是对的站出来!“ 这正义之声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同时也使那些特务不敢再扰乱会议。 此时的闻一多,不仅冲上台前宣传和平,反对内战,而且以自己的学识、 斗争经验帮助学生进行斗争,他为反内战讲演会出谋划策,为抗议摧残自由 支援学生罢课。而当国民党的魔爪伸向民主人士的时候,他又积极地组织营 救。 1946年,民主同盟召开了全国代表大会,闻一多被选为民盟的中央执行 委员及民盟云南支部的领导人之一,同时兼任昆明 “民主周刊“社的社长。 闻一多越发显得忙碌了,那时昆明市内交通不方便,私人住宅很少有电 话,约人开会,找人签名,送个通知,他都不辞辛苦亲自跑腿。而且还要给 民主报刊写稿,为报刊的编辑、发行而奔忙。新的工作任务几乎占据了他的 大部以至全部时间,他为民主运动奔忙。与此同时,闻一多还得为生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