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想走了神，林导说：“怎么样？加入我们？”
有人把台子搭好了，他只用去当导游，这当然好。但他不喜欢被人管着。何欢微笑不语。
看他犹豫，林导说：“当然你不用来回两边跑。我们这边会把游客送上飞机，你就在那边接一下，纯粹地接，就不是领队了。你才到那边，对当地不是很熟悉，开始几个团我们也会让领队跟着，先带你踩踩线。”
何欢还是没说话，给他舀了一碗菌，“林导，快吃，这鸡枞煮好了。吃菌要专心。”
林导无言，专心吃菌。
吃完了，何欢到收银台掏出手机，收银员说：“小白龙，不用付钱。”
“吃了怎么能不付钱呢？”何欢道，“多少？把扫码机拿出来。”
收银员一脸无奈，总经理赶快跑过来，“小白龙，不用，你马上就走了，还从天而降，光临这里，让我们蓬荜生辉。”
何欢看看装修得原始森林一般的餐厅，“你这哪里蓬荜？你这就跟仙境一样！”
总经理笑道：“那还不是你取了云州森林的名字，我灵机一动。”
“哈哈哈……”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何欢说：“吃了吃了钱还是要收的，不然以后我不好再进这道门。”
“哎！”总经理一脸不好意思，握着他的手，“小白龙！你推荐菌子上国宴，我们现在……唉！你这样，我很难做人啊！以后云州人要骂死我！旅游圈我没法混了！”
林导就在一边笑着看，掏出手机，“小白龙的你们是不会收的，那我的你们收不收？”
“不收不收。”总经理推开他的手，“你们导游就是我们餐厅的财神爷！现在不收供品就算了，哪有让你们付钱的道理？”
他们把收银台围起来，不让小白龙靠近，游客们也发现了小白龙，欢呼着围过来。
何欢只好握握总经理的手，“谢了，谢了，我知道郭师傅在忙着，跟他说一声，我走了。这一味，我得想三年，那今天就装肚里带走了。”
转身走出门，把大家感动得不行。
林导佩服地看着他，即便是特级导游，也没有这个待遇！而且这是人家心甘情愿特别真诚地招待他。
龙腾和仙女也美滋滋地看着他，走哪儿都白吃白喝，想给钱非不让，有啥办法呢？
从百菌宴餐厅离开，回到春城，把林导送到清湖宾馆，司机又送小白龙和龙姑娘回家。
到家，龙腾才问：“为什么没答应他？你还是想自己做小白龙团，自己收钱？”
“那肯定啊！”
“那干嘛刚刚不说？”
“这个要求有点无耻。”
“那你以前怎么跟张齐山说的？”
“张齐山自己提出来的！我之前从没想过这种操作方式，但他提出了而且做到了，我回不去了。”
龙腾嘴角扬起。自己的他是要争，不是自己的他是分文不要。
林导也没在酒店安生待着，通过旅游圈的人脉，找到了张齐山的电话，打过去。
通了名，他是特级导游啊！屈指可数的！旅游圈都知道！张齐山有点惊讶，怎么这特级导游打到他这儿来了？
“张总你有没有时间出来喝杯酒？”
没多久，两人在清湖边的清吧见了面，林导问了他，点了一瓶洋酒，给他倒上。
“久闻林总大名，终于有幸一见！”张齐山举杯。
“客气了！张总也是云州旅游圈的老人了啊！”
“哈哈哈……林总不可能是专程从炎京过来找我喝酒的吧？”
林导笑笑。
张齐山碰了一下他的杯，他当然知道，这特级导游不可能是为他来的。
“我想了解一下小白龙的事。”林导开门见山。
“小白龙什么事？你们俩不是朋友吗？还用找我？”
“对啊！我这刚跟小白龙吃完百菌火锅，回春城就找林总。”
“什么事呢？”张齐山也好奇道。
“小白龙不是要去英国吗？我专门来找他，就是希望他当我们旅行社的欧洲导游。”
张齐山笑了，端起杯喝了一口，你想得可真美啊！小白龙那是风，那是笼子能困得住，风筝线能拉得住的吗？
看他笑得有意思，林导也笑了，“看来我找对人了。小白龙在星星旅行社迷路了，后来就去当景区导游了，后来又回来了，那一定是张总的诚意打动了他。”
张齐山笑意漾开，都是人精！
“所以特来请教张总，你跟小白龙，到底是怎么谈的？什么条件？”
张齐山喝了一口酒，放下杯，笑道：“他啊！他是说的气话，在版纳的时候，不是出事儿了吗？我怕惹麻烦想息事宁人，他说小白龙团不要我管了，他自负盈亏！
完了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自己有客源，自己做线路，那干脆让他自己收钱。我们借了他的名声，已经占了他很大便宜，就帮他处理一下手续方面的事，也不收服务费。”
“啊！”林导恍然大悟，小白龙是啊！他什么都能自己干，唯一缺的就是个打杂的！既然拿他吸引客流，这点钱当然也不用收了。
“所以，其实，他自己就是旅行社。”林导说。
“对，挂靠在我社里，合同和账面上走星星的，但内部，小白龙团单独做账。他的就全是他的。他自己定团费，自己跟酒店拿协议价，自己决定给司机和计调多少钱，反正也有行规。”
“啊！”林导点点头，小白龙果然是不可能属于哪个的！
张齐山看着他，星星旅行社没有组欧洲团的资质，告诉他也是个人情。
而林导的旅行社专做出入境、欧洲市场，体量很大。市场已经做起来了，对小白龙的需要没有当初的星星那样强烈。能不能让小白龙挂靠，又不收他钱，这是个问题。
时间也不早了，喝完那瓶酒，张齐山说：“林总千里迢迢来到云州，第一次见面，今天的酒我请了。”
“谢谢。”林导也不客气，“以后有走云州的团，我就放星星了。”
“谢谢林总。”张齐山握了握他的手，先走了，到收银台买了单。
又找到一个大客户。星星现在不缺客流，但没有人嫌客多，再多找几个导游就行了嘛！哪有钱送到门口怕接不住的。
第二天上午，何欢和龙腾正在宠物店给仙女洗澡，林导打来电话：“小白龙，我想到一个好方法，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我去找你吧。”
宠物店也不是谈事情的地方，告诉了龙腾，何欢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