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会说话了,阮蔚恨不得买鞭炮回家庆祝。
母亲祁芸知道这个消息后,晚饭特意安排了丰盛的大餐,和孩子们一起庆祝这件大喜事。
“蔚崽,哥哥能说话,你和哥哥都付出了很多,妈妈可以答应你们俩一个愿望。”
“一个愿望?”
“嗯,你们俩一起决定吧,毕竟是你们共同努力的成果。”
阮蔚压根不客气,用眼神暗示过沈庭陌,将愿望独占下来:“那你给我们买一张高低床吧,我要和哥哥睡一个房间,上下铺。”
阮蔚的愿望并非空穴来风,他在同学家见过这种床。
普通家庭的孩子没有足够的房间,往往兄弟两人住一间,上下铺是最优选择。
即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又能感知彼此的陪伴。
阮家的大别墅不存在房间不够的问题,是以沈庭陌被带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分配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阮蔚对此不满已久。
他才不要和哥哥分开。
要像在岘南一样,一间房,一起睡。
阮蔚的愿望朴实又童真,祁芸笑着问:“庭庭,你愿意和弟弟一起住吗?”
“嗯。”
沈庭陌回答得斩钉截铁。
祁芸为两个疯长中的儿子定制了一张很霸气的高低床。
全实木打造,下铺一米八宽,上铺一米五宽,窄一些的上铺都能堪比普通的双人大床。
阮蔚欢天喜地占领了上铺,顺着宽敞流畅的木质楼梯爬上去,将自己的小枕头和公仔们都统统搬进新窝里。
当晚阮蔚就找到了有趣的新游戏。
将一只脚丫,或是一只胳膊从栏杆处伸下来,等哥哥来抓。
小猫钓鱼似的,调皮地晃动逗弄,沈庭陌刚抬手,他就倏地收回去,乐得咯咯大笑。
沈庭陌若是抓住了,一定会挠一挠他的痒痒,甚至宠溺地轻轻啃一口,只因那雪糕似的小手小脚实在惹人疼。
“哥哥,我太喜欢咱们的新床了,这么大!我们可以睡一辈子!”
沈庭陌好笑道:“你要一辈子和哥哥住吗?”
“当然啦,我们永远永远都在一起,就算变成老头子,还睡上下铺,好不好?”
能不能睡一辈子沈庭陌不知道,反正他上高中时,仍然和弟弟睡在一个屋。
市内的重点学校都在一个片区,沈庭陌所在的高中离以前的校区仅隔着半条街。
他每天放学后,先步行到阮蔚的校门口,司机陆伯伯方便一块儿接上他们俩。
回家陪弟弟吃完饭,还能给他辅导半小时作业,沈庭陌再回学校上晚自习。
许是营养充足,十六岁的沈庭陌身高已经突破了一米八,彻底褪去稚气,变成英挺隽秀的少年。
越发帅气的沈庭陌甫一入校就摘去了校草头衔,迷弟迷妹数不胜数,为此沈庭陌很困扰,因为他每天去接阮蔚时,身后都会有人尾随。
也不算明目张胆的骚扰,只是远远缀着,躲在树后或电线杆旁偷看,少年时期的暗恋大抵如此,只想多看对方几眼,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纯属凑热闹的。
反观阮蔚,小少爷十三岁刚刚进入变声期,正是最尴尬的时候,一开口就是半奶半哑的公鸭嗓,加之叛逆又自我,简直是最讨人嫌的年龄段。
也只有他哥沈庭陌惯着他。
这天沈庭陌照旧在校门口等他放学,阮蔚一见着人,像一阵迅猛的小旋风,直愣愣朝沈庭陌冲过来。
“哥!”
沈庭陌含着笑,接他个满怀,因为身高差,一只手垂落着揽住阮蔚的肩膀,空出来一只手拨弄他汗湿的发根,撸小猫似的地来回揉弄:
“又上体育课了?”
“嗯,今天打排球,我可猛了!”仍是难听的公鸭嗓。
沈庭陌接过他的书包,从侧面的口袋里翻出保姆准备好的隔汗巾塞到阮蔚背后,细致地整理展平,从领口牵出来一小段反折好。
“今天水喝够了吗?”
“当然啦,”阮蔚笑眯眯地挽住哥哥的手肘:“热死我了,咱们快点回家吃冰西瓜。”
兄弟俩朝司机的车走去,留下和乐融融的一双背影。
他们身后的树干、电线杆、垃圾桶后,接二连三冒出来一群人。
“这就是校草的弟弟吗?太宠了吧,我好酸。”
“我哥对我怎么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亲生的吗?”
“这哪是弟弟,童养媳也不过如此吧,我听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办,高冷校草加上弟控属性,感觉更迷人了。”
“可是他弟弟好可爱哦,不管怎么说,我先磕为敬。”
“你这是邪教!但是真的有点香,那我也勉强磕一磕吧。”
此后的放学时段,有更多绢大附中的高中生出现在实验中学校门口,有组织有纪律地蹲点围观。
一年又一年过去,当可爱的弟弟完成变声,身高抽条,迅速发育成大男孩的模样,这群人才发现,弟控已经不足以形容沈庭陌了——
他分明就像头护食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