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蓦然收了声,因为他忽然想到,曹蔚宁唯一一次带了锋芒,是他气晕了阿湘,寻死觅活地要陪周子舒一起去死。
温客行十分知道这样的话再提起来自己晚上恐怕就不用进房了,非常机智地讪讪闭了嘴吃饭。
于是导致汤都流到了衣服上。
乌溪和景七这样一来实在不好再辞别去二人逍遥,左右日子也近了中旬,没等几天便迎来了顾湘的大婚。
这小两口将日子过到如今实属不容易,两边都没多少亲友,尤其曹蔚宁,离经叛道地跑来娶她,唯一一个对他好的师叔也折在这了,只有几个当日十分交好的师兄弟,偷偷摸摸跋山涉水地来看他,故人相见,又多了几分感慨。
而顾湘这边除了周子舒温客行,也就只有鬼谷的几位老人,喜丧鬼总觉着自己不吉利,说什么都不肯来婚礼现场,提前三天便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只留下了一双红绳作贺礼,据说有情人带上,生生世世都能相见。
人虽少,婚礼排面却无比的盛大,到底是温客行带大的姑娘,顾湘继承了他世所罕见的审美偏好,将好好一个清幽的四季山庄,里里外外装饰了三层,从外面看活似当地的土员外娶亲。
周子舒就站在那土员外的大堂前,陪着温客行一起,受了曹蔚宁顾湘的一拜,目送他们礼成,入了洞房。
“阿絮啊,成亲这种事情真搞起来还挺好玩的,改日咱俩也举行一场如何?”
周子舒觉得近日自己翻白眼的次数直比初见的时候,“忒不要脸。”
温客行便似得了逞,笑得见牙不见眼。
人少,仪式之后的喜宴,便更显温馨,像个家宴。
温客行这回真的将他人生中揪心的几件大事一一办完,心情犹胜当年在蜀中,敬酒的不论是谁,来者不拒,席刚过半,他面上已见了红,有些微醺。
周子舒最可怜,依旧被下了禁酒令,滴酒不得沾,只得吨吨地往下灌水,不过这次不比当时,心情轻松着,白水也品出了佳酿的滋味。
几人聊得热火朝天,直到夜已深了,乌溪戳了戳周子舒的胳膊,提醒他该回去吃药。
乌溪给他配的药是助长经脉的,每晚喝了必有那么一阵子浑身难受、五内剧痛,只有当他经脉一点点强壮起来,被内力充盈保护,这副作用才会消失。因此这虽然不比三秋钉磨人,旁人却无法帮他缓解半分,每夜温客行只得束手无策地看周子舒在榻上辗转,将一颗心生生疼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