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怎么一上来就要求娶呢?
瞧着也是一副乖巧的模样,难不成自家二爷对人家做了什么吧?
不会吧?
“你给我松开!”薛晏荣绷着脸,压低了声音“你当这是哪儿?名声要不要了?!”
蒋幼清咬着嘴角,一副坚决不放手的模样——
“不要了,反正我已经豁出去了!”
“你怎么?!”薛晏荣大概是从没见过这样难缠的女子,又不能抬手打她,这会儿竟也没了办法。
好在姚十初还是个清明的,伸手握住蒋幼清拽着自家爷胳膊的手——
“这位姑娘,咱们有话府里说,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实在不好看。”
“是呀,小姐,您先松手罢。”岁杪也在一旁劝道。
如此蒋幼清才将手松开了。
薛晏荣猛地往后退去,就转过了身子。
“哎!”
“姑娘,您跟我从这边来。”
“她干嘛去?~”蒋幼清昂着小脸问道。
姚十初笑了笑“二爷从正门进,您跟我从后院走,这样别人瞧不见,对您也好不是。”
“他不能跑了罢?”
姚十初一愣——
“当然不能,这是二爷的家,她能往哪儿跑啊,您跟我来就是了。”
蒋幼清这才安下心来,跟着姚十初从后门进了栖子堂。
“小姐,这薛府可真大啊,就这一个院子,顶三个罗家呢!”岁杪低着头也不敢乱瞧。
“薛家是京里首屈一指的大户,还曾被先皇御赐过牌匾,别说顶一个罗家,就是一百个怕多有的余呢。”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书房前——
姚十初先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这位姑娘,里面请罢。”
蒋幼清说不紧张是假的,方才薛晏荣瞪眼睛的模样,着实吓人,可一想到他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再怎么害怕,也只能先压下,挺直了腰板,深吸了口气,抬头挺胸的就迈进了书房里。
“你是在这儿等,还是去耳房里坐坐?”姚十初看向岁杪问道。
“我、我在这儿等就行!”
姚十初点了点头,笑说“好,那要是冷的厉害了,就去耳房里,那里有火塘,暖和。”
说完便对着岁杪指了指耳房的位置,就离开了。
书房里——
薛晏荣冷冷的看向眼前的蒋幼清,不似昨夜的娇弱,只见她的眼眸中带着股韧劲——
“你这是赖上我了?”
蒋幼清咬着一口小白牙,生平第一次抛下所有脸面——
“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所以请你好人做到底。”
薛晏荣抚着大拇指上玛瑙绿的翡翠扳指——
“那要是我不愿意呢?”
蒋幼清深吸一口气,颇有种豁出去的决绝,一步步走近薛宝荣,只在离她一指不到的耳边停下——
“我知道,你不是你。”
薛晏荣愣住,她没想到,救人竟就出个祸害来——
“你是不是疯了!胡说八道什么!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蒋幼清此刻心里也在打鼓,但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万一自己是对的呢——
“你别装了,我、我昨夜都瞧清楚了,你、你是个女的!”
薛晏荣忍着风寒过后的头疼——
“笑话!你有事没有,没事就赶紧给我走!我没工夫跟你瞎扯!”
蒋幼清张开胳膊,挡在薛晏荣身前,将她拦住——
“你说你是男子,那你敢在我面前脱衣服吗?”
这是个什么话?薛晏荣的眉毛都快竖的立起来了——
“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清白不要了!”
“我当然知道!”蒋幼清昂着小脸,仰着脖子,看向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人,叉腰道:“我敢在你面前脱衣服,你敢吗?!”
薛晏荣似是被气极了,咬着后槽牙——
“哼!好啊,那你脱啊!”
“脱就脱!”
蒋幼清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先是松开腰带,随后又解开领间的盘扣,腰间的裙襦直直的掉在脚踝下,直到脱剩最里面的里衣时,薛晏荣却还是没有动静,蒋幼清的手扯着里衣的绳结,牙齿咬着嘴唇,随即把心一横,白色的绳结就被拉开,眼瞧着最后一层遮羞布就要露出来了,浅粉色的肚兜上是朵紫薇花——
薛晏荣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这怎么是个不要命的?!
“我怕了你了!把衣服穿好!”
蒋幼清这才把衣服又重新穿好,但事情还没有完——
“该你了!”
“什么就该我了?”薛晏荣瞪起眼睛。
“你不是说我脱你就脱吗?现在你倒是脱啊?!”
蒋幼清说着就去扯薛晏荣的领子——
“你干什么?!你给我撒手!”
“你不是男子吗?你怕什么?我一个姑娘家的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不敢脱!那你就是个女的!”
薛晏荣见她越说越激动,越喊越大声,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君不君子了,抬手一伸就捂在了她的嘴上——
“你再大点声儿!把大家都引过来!到时候别人都知道你要嫁个女的了!”
蒋幼清这会儿才终于不闹腾了,扯下薛晏荣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来回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
“你承认了?”
薛晏荣握着拳头,在脑门上捶了两下,没好气的翻去一个白眼儿——
“你是女的吗?你是土匪吧?我救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跑来我家威胁我?早知道!淹死你得了!救个屁!”
“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我也知道你是好人,可我也是没了办法,我姨父姨母要把我送给孙茂达当妾,那孙茂达是什么人啊?!
姬妾成群,府里头尽是些勾栏瓦舍的娼妓,若是就这样依从,那我岂不是日后都要与娼妓同门,我虽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爹娘从小教导要清白做人,宁死也不为妾!
更何况是与妓子同为姐妹侍奉夫君!若是这样我怎么能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娘!我宁可死也不从!”
“那关我什么事?”薛晏荣咬着牙“你不能因为你惨,就把我拉下水?!”
“怎么是拉你下水呢?”蒋幼清抿了抿嘴角,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是也要娶妻吗?正好我们互补了,我也算是给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薛晏荣被她这话气的肝都疼——
“谁跟你说我要娶妻的?”
“难道你不娶妻?我打听过了,你家里也在忙着给你说亲呢,你这个女子身份如何能娶妻?”
“那我要是就不愿意呢?”
蒋幼清绞着手指,眼睫微微颤动——
“那....那我就只好去衙门里告发你了,而且我还会告诉孙茂达。”
“这么做,你也会没命。”
“嗯...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就一个人,大不了我还跳河自尽,我撞墙,我喝毒药!可你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你姐姐贵为瑶妃,你这般隐瞒,到时候你们薛家就是欺君之罪,是诛九族的——”
蒋幼清牙齿打颤,用软糯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指甲用力掐着指腹,似是这样能给自己勇气将话说完,她抬起眼眸,望着比自己高出近一个头的薛晏荣,眼神闪烁,但却不似之前那么有底气——
她也再赌,也再怕——
“你!”薛晏荣一把捏住蒋幼清的脖子,第一次露出这般凶恶的目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弄死你!”
温润如玉的公子,展露出凶神恶煞的一面,凌厉的目光像把刀子似的射来,白皙的皮肤被眼前的人气的涨红,青色的血管在额头微微暴起——
但始终逃不过薛晏荣这剑眉星目的俊秀样——
再怎么发怒,似乎都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信。”蒋幼清发抖道:“但、但是我也告诉你,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告发、告发你的信件,就会被发现,到时候,你一样完蛋!”
薛晏荣知道她胆子大,可没想到她会这么大——
随即松开手来,又气又无奈——
“我真是小瞧了你!”
蒋幼清趁机从她手里逃出来,咽了咽口水,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折好的纸来——
“这个给你,还有,其实,我们算是互相帮助,你也不吃亏,我、我给你两日时间考虑,你想好了就来找我。”
说完打开房门,就跑出了书房。
待她走后,薛晏荣打开纸条,低头看去——
竟是生辰八字。
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自己这是被个刚及笄的小丫头给算计了?
经此一幕,岁杪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小姐,您怎么那么大胆子啊!他、他能是好人吗?”
蒋幼清嘴里不停地哈着热气——
“再差,也总比孙茂达要好吧?”
“那他肯吗?”
蒋幼清想到昨夜里,薛晏荣不顾危险的救自己,后来穿着湿衣裳,顶着大寒风,来回的给自己送衣裳的场景,不知怎的心里竟生出许多暖意来——
重重的点着头道——
“我信她,她会愿意的。”
作者有话说:
蒋幼清:“不管看没看清,我都赖上你了。”
薛晏荣:“小没良心的,就是活脱脱一女土匪!救你干嘛。”
二爷这怕是救了个小祖宗回来。
恭喜二爷,贺喜二爷,喜提小媳妇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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