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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老练的不像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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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老练的不像新手

好在大家都没有多想, 毕竟在牢里待了这几日,虽说上下都有打点,可再怎么打点, 也终归是刑部大牢, 环境有多差自然是不必说,自家主子平日里又是个精致讲究的人, 好容易回了府, 可不得好好洗洗干净。

“光沐浴哪能够啊?还得焚香跨火盆呢,最好再点些艾草烧烧, 把身上的湿气跟潮气都赶一赶。”

姚十初边说着脚下的步子就小跑了起来“二爷,我这就去准备。”

“嗯。”薛晏荣一本正经的点了下头, 似乎真是半点儿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

不过,有没有的,只有她自己清楚,外人可瞧不出来。

当然,还有一个人除外, 那就是蒋幼清,小姑娘偷瞄了眼这人绷着的眉眼,脸颊热到烫手, 心里一个劲儿的叫嚷着不公平,这家伙怎么能这么淡定?脸不红心不跳的, 就是眼皮儿也不眨一下。

可还不等小姑娘在心里抱怨完, 手上便又是一紧, 刚还气鼓鼓的不公平呢, 这会儿就顺从的跟着走了。

等进了栖子堂, 姚十初已经在门前点好了火盆, 手里又拿了一把子扎成捆的干艾草, 待薛晏荣跨过火盆后,又拉着她,把手里点燃的艾草,来回忽扇,从头到尾从左到右,全给熏了一遍——

“得了,等会儿再用袖子叶好好洗洗,就什么晦气都除干净了。”

姚十初灭了手里的艾草,抬脚就往正屋里的浴房去,却被薛晏荣唤住——

“去偏室的浴房吧。”

姚十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自家主子该是担心晦气没除完,怕落在正房里,立马点了点头——

“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就去跟那抬水的小厮说一声。”

薛晏荣驻足门前,旋即睨向一旁的蒋幼清——

“我身上不干净,就先不进去了。”说着又伸手拢了拢小姑娘的衣领“今儿风大,往后再出去记着披件斗篷。”

不等蒋幼清回答,薛晏荣话音一转,便唤道——

“岁杪——”

“二爷——”岁杪欠了下身子。

“等会儿让婆子们把热水也抬进屋里去,再取些洋甘菊来,让少奶奶好好解解乏。”

“是,奴婢晓得了。”

话罢,就瞧见蒋幼清脸红的都快要滴血了,可偏偏薛晏荣还不肯放过她,声音稳重,表情从容,似是骨子里透着正经来——

“洋甘菊有清肝明目,去除风热的功效,现下屋子里烧着火塘,你不是总嫌干燥吗?往后沐浴时,放些洋甘菊,能稍稍缓解些。”

这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

蒋幼清咬着嘴角,抬起的杏眼里似是装着不甘,若说她是故意,但这不苟言笑的也过头了吧?可要说不是故意的,怎么总在沐浴这事儿上绕不开了?

薛晏荣刻意忽略小姑娘的眼神儿,说完自己想说的,便大步向偏室走去,只是在转过身的一瞬,眼底的笑意就浮上了面颊,得意的不能再得意——自己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吧?

“姑娘,二爷可真细心。”岁杪哪知道薛晏荣有多坏啊?自家主子都被算计的完了,她还跟这儿夸人家好。

□□怎么说的?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她好?”蒋幼清恨恨甩了下手“最坏的就是她了!”

坏?岁杪瞧不懂了,忙跟着就追进了屋子去——

“少奶奶,二爷对您顶好不过了!”

偏室的浴房里,雾气缭绕,柚子叶煮出来的水自带一种淡淡的翠绿,薛晏荣仰头枕在浴桶沿子上,身上的那套衣裳早让姚十初扔的老远了,现下拿进来搭在屏风上的全是崭新干净的。

长舒了一口气,薛晏荣便眯上了眼睛,似是颇为疲累,姚十初则在一旁拿着舀子,一勺一勺的往里浇着热水,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都欲言又止。

倒是薛晏荣用沾了水的巾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就睁开眼问道——

“可是有话要说?”

姚十初的手立马就顿住了,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你知道我的脾气,最是见不得有话硬憋着,说!”

“不是奴婢不想说,是少奶奶有吩咐,不让说。”

薛晏荣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

“她不让说?为什么?”

“因为二爷,少奶奶说了二爷这段时间受苦了,不愿二爷再为旁的琐碎心烦,所以不让说。”

薛晏荣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自己了解蒋幼清,她绝不可能莫名其妙就下这么个话儿,定是这几日自己不在,府里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你到底是谁的近侍?她不让说就不说了?!我一点苦都没受,你赶紧说!”

话罢,却又补了句“我说姚姐姐,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卖了?赶紧的,别让我心急!”

姚十初既然提出来,压根儿就没想着瞒,叹了口气,就将鲁氏跟叶善容要把少奶奶浸猪笼的事儿,一股脑的道了出来——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就跟编排好的一出戏,照着话本子读似的,怎么难听怎么说,幸好涵姐儿去叫了夫人来,不然那天少奶奶怕就凶多吉少了,您出事儿的时候大家一个个的静悄悄,整顿家风倒是冒得一个比一个快,少奶奶也是没了办法,您当时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呢,又不能撂下不管,于是少奶奶就干脆放了狠话,说只要您这事儿一解决,要杀要剐还是要浸猪笼,随老太太处置。”

“欺人太甚!这都多少次了!专挑我不在的时候下手,有本事的当面冲我来啊!跟个小姑娘没完没了的较劲儿算怎么回事!”

“哥儿,您先别急,我这就是先跟您通个气,您现下是回来了,估计明儿一大早老太太就要请您跟少奶奶过去审问了。”

薛晏荣紧攥着拳头,脸色阴沉铁青——

“怕什么?我倒要瞧瞧,她们是如何替我喊冤?如何将白的说成黑的?如何来做我栖子堂的主?”

“哥儿,您想做什么?”

薛晏荣将手里的巾子重重的砸进水里——

“做什么?我什么都做的出!”

顿了顿,又道——

“去查查,这话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八成是孙茂达,查封本善堂那天,少奶奶碰见了他,说了不三不四的下流话,急叫我给怼了去,结果下午这话就传进老太太耳朵里了。”

“呵,孙茂达——”薛晏荣怒极反笑“这一个两个的看来都想翻天了?正好,挨个儿我全收拾了!”

不多时,薛晏荣就从偏室出来,推开正房的门,岁杪已经不在了,抬手便将门闩上好,径直就往里屋走去,此刻屋子光线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火烛亮着,可偌大的屋子,一盏灯又怎么够,还不及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亮堂。

再瞧一眼那架子床,床帏全是落下来的,薛晏荣喉咙不由自主的发紧——该不是已经睡下了吧?

不是说好,等自己吗?

薛晏荣轻手轻脚的撩开床帏,一个小小的背影就引入眼底,心中忽的就被揪了起来,眉眼间全是心疼——

小小姑娘怎么胆子就这么大呢?自己在大狱里头儿都那样叮嘱她了,嘴皮子都给说干了,结果呢,她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点儿没听见去,照样背着自己不声不响就干了这么件大事?

饶是被老太太都为难成那样了,还不忘吩咐姚十初他们不准跟自己说实话,这到底是谁把谁捧在手心里啊?

可你要说她胆子大,却是个怕黑怕鬼的,只要外头儿风声一大,树枝刮动的沙沙声都能吓得钻被子。

薛晏荣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生怕吵醒这人,捏着被角蹬了鞋子,尽可能的不发出声响。

只是才掀了被子,就被床榻上的东西僵住了胳膊,拿起来一瞧——

这不是里衣吗?

这人——

薛晏荣倏的抬头看去,光洁女敕白的后背当即就刹住了她的呼吸,往上的脖颈被红色的细绳挂住,往下到腰间是两根细细的绳结系着,只瞧那打结的方式,就能看出破绽,随意的拉动一下,便能迎刃而解。

许是凉风灌了进来,小姑娘的蝴蝶骨微微颤动,肩膀也有些瑟缩,只是下一刻落在身上的不并不是绵软的锦被,而是略带薄茧,微凉的掌心。

心思炙热,理智不在,微凉的手掌似是充满了魔力,毫无规则毫无规律的游走在平原山脊之间,所到之处山火四起——

是床在晃?不,是你在抖。

薛晏荣老练的不像个新手,简单又随意的动作便能勾起震颤,她欣喜也得意。

渐渐的这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平原再辽阔也没有高耸的山峦迷人,对于攀登者而言,只有极致的顶峰,才是最终目标,可如此一来,与她同行的人,却十分难耐了。

蒋幼清本来就是装睡,谁知道却着了这人的道儿,害怕倒不至于,毕竟这也是她设下的陷阱,只是少女的矜持让她浑身发烫,她知道要捅破窗户纸,却不知道,这层窗户纸有多难耐的磨人,更不知道窗户纸不仅可以用捅破,也可以用濡/湿。

落下床帏,焰火直冲头顶,再没有这样叫嚣的时候了——

反过来倒过去,窗户纸就不见了,山峦已经落入敌手,山顶的红果也被采摘,守山的人‘叫苦不迭’,却又无从反抗。

“你,你答应过我的——”

“什么?”

“你说回家了,要再跟我说一遍的——”

薛晏荣额头上的汗都滴下来了,一口咬住雪白的脖颈——

“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我要疼你宠你爱你,我要让全京城的世家女子,都羡慕嫉妒你。”

值了,再疼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