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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我本就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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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我本就是女子

天空雾蒙蒙的, 不时燕子低飞,该是要落雨的征兆。

薛音涵一个人走在街上,手里也没有伞, 瞧着渐渐阴沉起的天色, 半点儿也不着急,恹恹怏怏的反倒愈加放慢了步子。

早知逃不过, 却不想来的这般快。

说快其实也不快, 自己今岁十六,虚岁就喊十七, 若是再不定亲,待到明年就成老姑娘了。

薛音涵并不是怨谁, 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自己一个小女子做主,更何况自己还是妾室的孩子,她只是不甘, 天下那样大,为何自己只能被困于宅院之内?

伺候公婆,相夫教子, 生儿育女,等三五年人老珠黄, 再看着同床共枕的夫君纳入新人, 而自己不仅什么都不能说, 还要宽厚以待, 以此赚得一个贤良的虚名。

薛音涵眼眸暗淡无光, 心情比头顶的乌云更要阴郁, 前路漫漫却看不见希望, 她就像黑夜里的迷路人,兜兜转转寻不到归家的方向。

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富贵繁华皆是一叶障目,她想改命,却不知命数早已注定,对这该死的命运束手无策也无能为力。

茫茫人海,犹如草芥,亦或飘零,亦或逐流,唯独不能做自己。

薛音涵想到了天阴山的尼姑庵,削去三千烦恼丝,兴许会轻松。

一滴,两滴,落在额间。

雨终是落了下来。

没有惊慌,没有无措,意料之中不是吗?

薛音涵张开手掌,或被动或主动的去接受。

淋吧,把自己的不甘不愿都冲走,默默接受便可。

是她?

她在做什么?

淋雨吗?

真是疯了!她能淋雨吗?!

都做好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准备,一把油纸伞却出乎意料的遮住头顶,细细密密的雨尽数被伞挡去。

“你——”

“你胡闹什么!”

宋孟琮一身的灰色圆领长袍,白净的面容,怒瞪着双眉眼,同她斯文的皮相对比,违和的紧。

她本就不是男子,此刻雨势渐大,一时半会儿忘了顾及,抓着薛音涵的手腕就把人往街边的茶铺里带。

男男女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薛音涵是大家闺秀,有傲骨亦有矜持。

“你放手!”猛地将人往后推去。

宋孟琮只以为她是个娇弱的姑娘,却不想力道竟这般大,加之没有防备,一个趔趄便跌坐在了落满雨水的石阶上,灰色的布料霎时就湿了一片。

薛音涵先是一惊,随即却又羞恼,与自己有何相干?是他先不顾礼数,同自己拉扯,摔一跤都算轻的。

刚还有些愧疚的眼神,顿时又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不过薛音涵的此番行为落在外人眼里,却成了另外的意思,身后的茶肆伙计瞧了都不敢上前,这姑娘瞧着文弱,竟这么厉害呀?

许是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薛音涵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瞧了地上的人一眼——

微微蹙眉“你、你还不起来。”

宋孟琮只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招惹这么一位不讲理的主儿,早知费力不讨好,何必管她,就叫她淋个落汤鸡,被人看被人笑,最后再感染风寒,一病不起的好!

扶着墙根儿慢慢站起身来,方才该是跌的狠了,尾椎骨疼的厉害。

瞧着她脸色煞白,薛音涵倒是回归了几分‘良心’——

“你、你没事吧?”

“托三小姐的福,暂时死不了。”

宋孟琮话里带刺,绷着的侧脸,明显咬牙。

“谁让你抓我的,我、我——”

“是了,我的确不该抓你,是我唐突了三小姐。”宋孟琮指着天上的大雨,气极反笑道:“三小姐去淋雨吧,宋某这回绝不再多事。”

雨势渐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屋檐下,茶肆里,但凡是个能遮挡的地方,都占满了人,薛音涵望着眼前的瓢泼大雨,听着雨点落地的急促的噼啪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若是刚才这人没有拉自己,现在自己该就成了落汤鸡,低头看去,连件斗篷都未披,春季返来的寒意,忍不住的叫人打哆嗦,一个姑娘家淋湿了衣裳,该是多狼狈的模样,双臂不由得环住胸口,脑子里浮现出不堪的画面,再朝旁边看去,忽的能理解宋孟琮了,好心当做驴肝肺,换成自己也得生气。

“你、你还能走吗?”

宋孟琮捂着后腰,应该是扭着了,稍动动脚,额上都能疼的落汗。

薛音涵怪是怪了些,但心还是不坏的,主动走上前去“我扶你去椅子上坐坐吧。”

手刚伸过去,宋孟琮却防备的抬起目光——

“你又想做甚?别一会儿又觉得是我占了你便宜。”

自己也不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还能不在意的人。

宋孟琮看向不远处的椅子,费力的挪动脚下,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我错了还不行。”薛音涵难得会主动认错,扶上这人的胳膊“慢些,我扶你过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宋孟琮想着大不了让她扶自己过去,然后再不理她。

薛音涵将人扶稳坐下,便唤来伙计,上了壶热茶。

一杯推到宋孟琮手边,一杯则自己端着。

既不说话也不乱动,就定定的直视前方。

宋孟琮觉得薛音涵比外头的天还要阴。

方才还不想搭理的心思,霎时就变了,莫名其妙一个人跑到大街上,还想淋雨?她这是又遇着什么事了吧?

瞧着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要不说说话?

这人心思重,不如让自己开导开导?

“咳咳——”宋孟琮佯装着清了清嗓子,找了个及不合时宜的话头儿“这茶没有薛府的好喝。”

薛音涵听见动静儿,扭过头去,那眼神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头回儿有人拿茶肆里的茶跟薛府里的比。

“你倒会喝。”

宋孟琮摸了摸鼻子,满眼的无奈,心里暗道:‘自己不过没话找话说,你用不用那么认真?”

“你怎么一个人出街?”

“闷。”薛音涵说的越是简单,代表她的心情越低落。

“你是不是又遇见什么难事了?”宋孟琮歪着头“跟我说说呗,兴许我能帮你,我可是能救人的郎中。”

“你帮我?”薛音涵扫过一眼,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我不想嫁人,你也能帮我?”

不想嫁人?

宋孟琮瞧着她,忽然开了窍,莫说大户人家,就是普通人家,像她这般大的姑娘,不说嫁人,少说也该定亲了,拖到现在,着实有些晚了。

“嫁人不好吗?”

“有什么好的。”

薛音涵敛起眉眼,抿着薄唇,那样子既惆怅又苦恼,形单影只的立在人群,竟有种清莲的孤冷,宋孟琮满肚子劝慰的话,霎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不想嫁就不嫁呗。”

薛音涵瞥了她一眼“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可你不想嫁,强扭的瓜也不甜,这样你也不会过得好。”

“你这是劝我?”

宋孟琮眨眨眼“我是再给你分析利弊,婚姻大事,关乎终生,儿戏不得。”

“可祖母已经定了,母亲也觉得不错——”

“不是还有二爷嘛,二爷那么疼你,若是你真的不想嫁,她不会逼你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二哥哥挡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我总不能次次都找二哥哥。”

宋孟琮怔了怔,但紧接着就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并不赞许的表情——

“是你嫁人,不是你祖母或你母亲嫁人,既然这不是你想得的,又何必牵强,让自己强忍?说到底,你还是不敢,但你应该明白,若是往后过得不如意,难过的只有你,再不济,你逃婚呗。”

薛音涵的目光闪过一丝震惊,她惊讶于这人不同俗世的话语,更惊讶她敢把这话说出口。

“你不必这么看我。”宋孟琮举起茶盏含了一口,嚼着茶叶道:“天下之大,离经叛道之人数不甚数,你这点儿不算什么。”

“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说出去?”

“你不会。”

薛音涵有种被人看穿的错觉,恼怒之余扭过头去,可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