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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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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三月初六, 佟子昇离开蒙家,回苏州去了。

蒙清和蒙鸿将人送至大运河北段, 岸上佟子昇与他二人依依作别:“两位表兄, 请留步。子昇这便去了,待我回了家给你们写信报平安。”

蒙清回应道:“好,到家了一定要给我们写信。你二表兄今年九月份成亲, 到时你早些来,也好参加人的婚礼。我们就送你到这儿,路途迢迢, 祝一路顺风。”

“好, 子昇都晓得了。”佟子昇向他二人微一拱手, 转身与佟凉一道上了靠在岸边的客船。

蒙清与蒙鸿在岸边向其挥手作别,很快船只解缆起锚, 向南驶行。

直到驶出老远,河面上看不见人的身影了, 蒙清和蒙鸿才往回走。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 蒙鸿唏嘘道:“这佟子昇也怪背运,来咱们家五个月, 有三个月是在病中度过的,身体这么差,会试能考过才怪。而且他今年秋天还要来, 万一到时候还是这样,这不是坑害人呢吗。”

蒙清却冷冷道:“又不是坑害你,你管那么多干嘛,再过半年你就要成亲了, 你还是管好你自个儿的事吧。”

嘁, 蒙鸿有些不满, 每次与他哥说话,他哥都没个好话,明明说的是佟子昇如何,却偏偏要往他身上扯。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蒙鸿懒怠与他争执,索性别过头不理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什么了吗,你这样给我甩脸子。”

蒙鸿这边不打算理蒙清了,偏蒙清还紧追着人不放,蒙鸿被他哥的话弄的个哭笑不得,扭过头道:“哥,你讲点理成不成,我不过是不想说话而已,怎就被你说成了甩脸子,你是我哥,天生压我一头,我哪里敢给你甩脸子。”

“哼!”蒙清轻嗤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当初你顶撞我的时候,可想着我这个哥?就拿佟子昇醉酒那次来说,你直呼我的名字,一口一个蒙清,还说看我不爽,要跟我打一架。”

“做弟弟的竟然找哥哥打一架,你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我看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要逆天了是……”

嗬,蒙清又来翻陈年老账,蒙鸿忍不住白他一眼,既然他蒙清提起那次二人吵架之事,那他不妨与他理论理论,究竟是谁咄咄逼人在先。

“你别光说我这个做弟弟的不是,你这个做哥哥的就好了吗,你让我滚,滚出这个家再别回来,还说蒙家没我这个人。你可知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叫我多寒心,我知你向来不喜我,看我不顺眼,可你作为兄长,理应礼让下面的几个弟弟,而我自认为自己没犯过什么过错,何至于被你处处针对紧逼成这样。”

蒙鸿这一番话说的长,直叫个蒙清看了他足足半晌,蒙鸿被看的不自在了,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没说错。”

蒙清笑了一声:“所以在你眼里,你哥我就是这样的人,处处针对你逼迫你?我说让你滚,还不是因为火气被你拱上来没处撒,最后只得又落回你身上,但凡你多少听我些话,我也不至于老是训斥你。至于你说的我看你不顺眼的话,我只是看不惯你某些时候浑不在意的态度,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蒙鸿听了半天好似听出来了,试探着问:“所以,你不是讨厌我?”

蒙清说:“你我是兄弟,我讨厌你做什么,我不过是爱说叨你罢了,哪里牵扯出那么多恩怨纠葛。”

他忽地又想起那晚蒙鸿所说,既然积怨已深,那便打一架吧。

只是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与蒙鸿积下怨了,难道是他平日里对蒙鸿要求太多,说教了他几句他不乐意,便认为他处处针对他,心里面埋下了怨?

可是做大哥的管教弟弟不是理所应当吗,蒙鸿这般跟他计较,还因此而生出怨恨,未免气量不够,小肚鸡肠。

蒙鸿:“就是说叨才可怕,跟唐僧念经似的,念的我头疼。”

“好,我以后尽量不说你了。”既然蒙鸿都说了做哥哥的要礼让弟弟,那他蒙清就让着他,免得他说多了人对他生出怨念。

“好,这可是你说的。”蒙鸿,“以后不许你当着家人的面说教我,我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也是要面子的。”

“嗯,我尽量。”

兄弟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回了家。

到得家里,饭时已过。

蒙真候他们多时,见二人进来,问:“佟子昇送走了?”

蒙清回道:“送走了。”

蒙真便“嗯”了一声:“我刚吃过饭了,桌上给你们留的有,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学里了。”

自从朝廷开恩科的旨意下达后,蒙真便没窝在家里,每日雷打不动前往县学,与学里的学生一起读书做文章。

今日佟子昇归家,一大早蒙清和蒙鸿出门相送,自己则坐在家里等他兄弟二人回来,一直等到他用罢午饭才将人等来,这会儿交待两句便往学里去了。

因着时候尚早,课室里这会儿还没几个人,蒙真掏出本书自行看起来。

慢慢地,课室里的学生陆续多起来。大多数学生跟蒙真一样,在得知朝廷开乡会恩科后,便不在家里昏昏度日,大家都想着趁此机会一连乡会试并中。

而且他们顺天府今年换了新的学政,新学政前几日才来学里考察,又逢今年岁考,新学政将岁考定在了五月中旬。

岁考必须每个生员都得参加,成绩太差者不允参加接下来八月份的乡试,是以学生们丝毫不敢怠慢,不管天气好坏,每日都坚持来学里,备考复习,以应对五月份的岁试。

蒙真正默背着文章,忽然一道人影立在他身侧,他尚未抬起眼,便听到一声“蒙伯伯”。

自是不用问,这声音是邓博文的。

邓博文将一封请柬放于他案桌上,说:“下个月初五我大婚,届时还请蒙伯伯与家人前来参加。”

邓博文是去年冬订的亲,婚期定在了今年四月初五。

蒙真听邓博文说过,对方是一个员外家的女儿,知书达礼,落落大方,比邓博文小了两岁,定亲前邓博文曾与其接触过几面,两人脾性相投,相聊甚欢,双方父母又催促得紧,两家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个人自出生起,人生轨迹便基本已经注定,咿呀学语,蹒跚走步,而后入学堂接受知识,亲师友重教习,为着功名奔波,到了一定年龄成婚生子,为家庭为子女计,待子女长大有了自己的家,他们也到了垂暮之年,伴着朝阳日落,一天又一天,直到生命结束阖上眼。

才恍然,呀,人这一生也不过如此,什么功名利禄,富贵贫贱,到头来都随着自己的身体掩埋在了黄土之下。

若是上辈子蒙真没遁入道门,他想他的人生轨迹亦是如此,就像邓博文这样,到了合适年龄成婚生子,然后为家庭为子女操累,直至身体衰竭的那一天。

然而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不为任何人物所累,所以便遁入了道门,潜心修炼,以求长生不老。

“蒙伯伯,”蒙真捏着那张请柬看了半晌,邓博文不知他在想什么,便唤了一声,“可是有什么不妥?”

蒙真笑着摇了摇头:“无任何不妥,届时蒙伯伯定去参加。”

“好!”邓博文亦笑道。

来学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自行复习,下午时候课室里静悄悄的,有的默背书,有的写文章,偶有遇着一知半解的,或者悄声问旁边的同窗,或者上前问杨教官。

两个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下午蒙真下学回到家,天色尚早,正好蒙澈也下学回来,蒙真将其叫到跟前,父子两人于院子里闲聊起来。

开春之后,蒙澈换了新的学校,就是蒙真曾经读过的青山书院。

开学将近两个月了,蒙澈对新学校已经适应,每日下学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今日却是个例外,这刚进门就被他爹叫到了跟前。

“学里近来如何?”蒙真问。

蒙澈回道:“还好,夫子授了新课,同窗们虽然调皮,但都没什么坏心眼,相处起来也容易,一切都很好。”

“坐下说话!”蒙真指了指另一侧的凳子,蒙澈便依言坐下来。

蒙真看着这个又长高了一截的儿子,想起几年前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缠在他身上撒娇索爱,当时他很不适应,差点给他推出去。

如今四年过去,昔日那个在他跟前撒欢的小男孩,已长成个小少年,性子也较以前改变了许多,变得沉默寡言。

蒙真就想,不过是长了一两岁,怎么性子变化如此之大,之前的活泼劲儿全然没了,蒙真与他相处,竟有些不习惯。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两个人坐的这么近,可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蒙真嫌空气闷,便问了下蒙澈的功课,就四书文里随便取一段考查他,蒙澈无一例外都对答如流。

“夫子可教你们做八股文了?”见蒙澈背书上无任何问题,蒙真便又问人做文章如何。

蒙澈依旧恭恭敬敬回道:“教了,今日布置的课业便是一篇八股文。”

蒙澈以为他爹还会继续提问,没想到他爹却道:“既是夫子布置了课业,趁着天亮,你赶快先去完成了,省的天黑读书熬坏了眼。”

蒙澈心中窃喜,终于不用再忍受他爹的提问,忙起身对他爹一拜,急急慌慌就要走开。

蒙真却将他喊住:“你且等等!”

蒙澈怀揣着的那份高兴顿时一散而空,扭过头问:“怎么了爹,可有何不妥?”

蒙真欲言又止,本来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轻轻一摆手:“没事,快写你的文章去罢,写好了拿给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