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竹十一行了个礼,竹十一看了他们一眼,收回了目光。
“伺候得不好?”他问。
“……别学独孤泽说话。”赫连笙没好气地道,“你懂什么是伺候么?”
相处得久了,他也了解了竹十一。
这个人除了杀人什么都不知道,勾心斗角、情爱之事,在他眼里就像是院子里那棵静静伫立的老树,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赫连笙这话说出来纯粹是吐槽,不料竹十一顿了一顿,却开了口:
“我懂。”
赫连笙怔了怔,有些讶异。
“之前杀的人里。”竹十一补充,“有死在青楼的,我得等他来。”
所以,顺便就目睹了一些风月之事。
赫连笙恍然。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竹十一蹲在房梁上面无表情,下面是在床上颠鸾倒凤的一对野鸳鸯,“噗嗤”一声笑了。
“那你可真够忍辱负重的。”他道。
竹十一垂了眼眸,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没说话。
赫连笙继续擦着头发,一边擦,一边问:“找我干什么?”
竹十一不会主动来找他。
要么就是宫里有事,要么就是他无聊了,找对方切磋武艺。
头两年,他的身份得保密,他不敢接近其他人,只能可劲儿祸害竹十一。
对方先前还会让着他,后来大概发觉了他实在太过蹬鼻子上脸,逐渐地对他也没太客气。
就像今天,赫连笙既没在竞马上讨到便宜,还被他奚落了一通。
想到这,他磨了磨牙。
“主上叫你。”果不其然,竹十一开了口。
赫连笙怔了一怔。
“那我换了衣服就过去。”他道。
竹十一“嗯”了一声。
“不急。”他道,“你把头发擦干。”
赫连笙没想到一根木头也会有这么体贴的时刻,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了句“好”,回到了房间。
不多时,他就换好衣服,到了王宫。
北殷的王宫不同于梁楚,其规模并没有那么大,但是大气斐然,充斥着北殷族特有的特色。
赫连笙跟着宫人踏进内殿,独孤澈自软榻上的毛毡上抬起了眼。
独孤泽坐在了他的边上,百无聊赖地剥葡萄。
即便是在新任族长面前,他也依旧是原来的桀骜不驯。
赫连笙看着他一颗一颗地把葡萄往自己嘴里塞,一旁的独孤澈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浑不在意,心中感叹,北殷这兄弟关系,还是比他们梁楚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