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们如此想,那宿千阳没有弟子,反而对着这个同修一道的京坤屡屡垂青。还赐下盟主令,这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况且那京坤,六十岁便出窍,其他人这个时候能不能金丹还未可知。那宿千阳破琉璃境的冤屈,也是这京坤洗清,换句话说宿千阳死前,见的就是他。
那宿千阳定下他,是完全合理的,哪怕正阳宗的长老们也是服气的。
在这令牌之下,几个人瑞瑞不安,没错今日就算京坤杀光了他们。那慕容家主,反而得来赔礼道歉,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得罪一个为了的仙道盟主,想也知道不划算。
两位修士急忙道。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我们这就走。”
京坤眼里冰层未消,喝止道。
“慢着!”
三个略带些心惊胆颤的回头,想来此事不能善了了。
京坤凌厉的迫视着他们,话语里带着威势。
“给我跪下!”
那山般高的男人,满脸冷峻,身上灰暗低沉,只十分鄙夷的看着他们,可是话语里的积压甚重。
吓得他们一抖,那世子慌乱之下倔强道。
“你疯了,敢叫我这样做。”
京坤面上一条,眼里郁火更重,不急不缓道。
“我说了,给我跪下!”
那冷呛的风,忽然就刮到他们身上,他们吓得够呛,那两位修士急忙的拖拽着那世子,不情不愿的给京坤跪了下来,又狼狈的逃开了。
栖梧默默的看着那一切,看着那冷傲孤高的人,活灵活现前世那个专横跋扈的闫帝。
而他正被那人牵到手里。
栖梧眸里的光芒荡漾开来,看着那人与闫帝一样的气势。心中想,原来那时的司年华,便是如此的感觉吧。怪不得人人羡慕,有那么威风的人时时护着。
京坤心里的怒火并未完全收拢,憋着一口气,便硬生生拽着后面的人往前走。
栖梧被拽的一痛,微微不悦道。
“为何你非得牵着我的手?”
京坤身子一滞,在楼阁林立,玉砖走马的街道上回头看向他,胡乱说道。
“你长得这般招摇,我得牵着你的手,才不会有人上前打扰你啊。”
栖梧蹙眉,回头意味深长看了看那逃窜的鲜衣公子,回头注视着他道。
“你觉得这可管用了?”
不还是有人上来?这手牵不牵的还有何意义?
京坤深呼出一口气,仿佛心中不岔,便略带余威道。
“你可听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是我护着你,我要如何便如何,你这手,我想牵就牵。”
说着,便抓起那手束在他眼前,那大力握抓使得那白皙的手臂立马多出几个红色印子。
栖梧面露疑色,越发看不懂他这幅样子是何居心。
“你可是想落井下石,趁我虚弱欺辱于我?”
京坤和煦微笑,一脸憨厚的点了点头。
栖梧镇定的对上那视线道。
“好卑鄙,我欣赏你。”
京坤.......
春日还不到正午时分,那阳光融洽的打了下来,风总还有些凉意,但是韶华寺地处甚高,很快能融化那份春意末寒。
京坤兴致勃勃的牵着栖梧到那金光寺庙的山下,那山脚下到山上都开凿了一条玉阶蜿蜒而上,看上去十分平整,而路上都栽种树木花草。
栖梧却面露难色,不知道这人带他来这是在做什么。
京坤却一脸欣喜的望着他介绍道。
“那韶华寺的金梅是一绝,那春风一刮,那压满枝头的花儿纷纷扬扬的落下金色的花瓣雨。而那花儿开的极密,只见花不见叶子,春天的时候开得满山烂漫,遍地金黄。虽然不香,倒是极美。”
随即十分期待的望向他,颤了下音问道。
“你觉得....如何?”
栖梧看着那殷切眼神,眼里疑虑更重,只皱着眉看向那一片光秃秃的树杆子,不知道要做什么。
“什么如何?今年又不开,你带我来干什么?”
京坤一脸迷茫的望前看去,喃喃道。
“不开吗?”
随着眼里莫名的黯淡下去,人仿佛惊呆了。
栖梧看着他诡异情态忍无可忍,爆发道。
“你自己又不是没长眼睛,你没看到吗?光秃秃的一路上去,哪里来的花啊。”
那人仿佛没有听到,只是眼里激荡,十分复杂的看向栖梧,那一刻仿佛阴霾整个笼罩着他,他嘴里轻声道。
“韶华寺的春天一转而逝,那梅花烂漫也是几天的光景,现在正是花期,我本以为......”
随即好像忽然的缄默,把呼之欲出的话隐了下去,那眼里温和而又哀伤,一瞬间好像能看到秋天的萧瑟与枯黄落叶。
栖梧看着那目光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明其意,不耐烦道。
“你那么想看,明年再看不行吗?不开就不开,又怎么样呢?”
那人闻言,整个人更黯然失色,那眼里光芒破碎下去。
“明年...没有机会了.....”
栖梧还未来得及揣摩那满是失落和与遗憾的语气,便看着那人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失落阴冷,像一团映不亮的黑雾一样重重沉下深渊。
只不管不顾,心不在焉的拖着他走。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