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明白了个大概,他大约明白,那人不是看上去那么无辜。
只怕那法阵就是诱惑人去死,然后从中获得力量的。
那人修为气息还在他师兄苍远道之上,只怕除了京坤,无人压的住。
虽然对上那红衣魔道的视线,看着对方含着打量的目光,那眼里尽是聪慧之色。
曲寒川才明白,京坤带回来这个,可是棘手的人物。
“你是魔道?那凤巧,和安语竹便是你害的?”
栖梧平静的眸凝视着那曲寒川,只觉得他内息泄的不少,那个元婴孔洞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只怕得赶紧炼丹,不然会越扩越大。
曲寒川见他不回答,仿佛在沉沉思虑些什么,却又不像在想什么坏事的样子。
心里又有些动摇,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曲寒川皱着眉,遥想几天前诡异的事情。
那凤巧明目张胆的去李淮的房里勾引他,那李淮坐怀不乱请她出去。
两人闹了起来,很多人都听闻。
待到后来,凤巧哭着对着他说了许多后悔的话,怪伤感心疼的。
但是,李淮凑到凤巧耳边说了句什么。
那凤巧听完话,整个脸色灰败的吓人。
死死瞪着那李淮看,仿佛见了鬼一样。
那曲寒川是看着的,正好背对着凤巧,正对着李淮。
那李淮凑到凤巧耳边的时候,那面容闪过一丝阴毒,那是曲寒川从未见过的他那一面。
在他眼里,李淮一直是个踏实沉默实干的孩子,所以才将夫人的侍女嫁与李淮,那绿芍毕竟是个好孩子,容貌性情天赋都是上好的。嫁李淮,也算委屈了,但是两人也是合得来,曲寒川对李淮也是中意。可李淮那一刻变脸,让曲寒川忽然的陌生起来。
那话语,异常的刺耳难听,曲寒川有读到几个字眼,什么万人骑,表子之类的。
随后那凤巧疯疯癫癫的苦笑起来,踉踉跄跄失魂落魄的去了灵兽园,将自己喂了高阶凶兽。
此事太过奇怪了,而罪魁祸首就理应是凤巧死前见过的另外一人,便是这红衣魔修。
他大意了,他当初只看这人可怜,男子之身活生生的被坤儿糟蹋。
曲寒川亏心的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但未曾想,带回来的可不是小白兔,是只可怕的豺狼。
曲寒川眼里的凝重越发深邃,漆黑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那红衣男子不放。
那男子倒是毫无芥蒂,只是斜了斜头,长发微晃,对着曲寒川盈盈浅笑。
那艳光四射的眸光撞到曲寒川身上,像是全无作用,只看到那冰山般的容颜像是更冷几分。
那京坤归来,一脸阴沉的出现在他们身后,那厚重的不悦晕化不开。
那光天化日,碧蓝如洗下,曲寒川忽地感受到一股敌意寒冷,背后阴森森的视线锁定了他。
那是一种被猛兽盯上的直觉,大白天的好像瞬间乌沉下来。天旋地转的崩塌下来,一块块压在他的胸口。
他好不容易抓住缝隙喘息,才回头皱眉道。
“坤儿?!”
为何京坤对他有敌意?
那高大的人眼里一片霜雪,冷峻异常,一身黑袍金冠,挺直的站在那红花纷飞的殿前,寒声道。
“师叔来,所谓何事?”
曲寒川诧异的看着他,神情十分复杂的打量气场危险的人,那飘零的花朵被他身上的乱流卷盘旋不下。
暗沉沉的将他裹着,好像天上乌云,覆盖到他身上。而那人眼里的寒星亮起,正看着曲寒川,两人相对而战。
这刻,他们针锋相对。
曲寒川十分费解,心情也异常复杂。
他几年不曾与京坤交谈,那人意识不清楚,疯疯癫癫的,几年照顾下来也是心酸。
但是不想,终于有点清醒的迹象,半疯半醒间,倒是如现在这般。
仿佛敌人一样。
曲寒川心头一苦,眸里便闪起了水光。
但是,事情还是该说清楚,不是该感伤的时候。
曲寒川低头沉声道。
“你带回这人,是魔修,他设了阵,很危险,会迫害门上弟子。”
京坤闻言,也只是淡淡的挑起一个危险狂魅的笑容,不以为意道。
“那又如何呢?”
随即,那笑容压迫过来,倒像是质问。
曲寒川一时气息不顺,多年照看下,醒转了,竟是如此辜负他!
他抬头狠狠的瞪视,可是看上那人微笑的脸,虽然眼里尽是傲慢无礼。
但,好歹是笑着的。
恍惚里,他又看到几十年前,那个阳光爱笑的大孩子,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但是后来,再没有笑过了。经年坎坷,仿佛又是那年大雨瓢泼。那孩子在雨里摇摇欲坠,笑着说了离别,便是要寻了短见,去找他爱的人。
曲寒川万般苦涩翻涌上头,又觉得这孩子过得不易,他这疯癫,也是自己的责任。
可如今,好不容易好上一些,心里又十分的软下来,只能纵容他。虽然近日都是出去,但好歹没闯出什么祸来。
只怕是他精神错乱,把这个当成死去那个人,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虽然这是魔人,但到底可以让那孩子活下去,开怀一些。
这样一想,曲寒川扭转头去看那落英缤纷,眼里视线模糊,喉咙极干道。
“你可有把握制住他?别闹出什么乱子?”
京坤冷颜一暖,径直的走到那冰凉视线望着他的男子面前。狠狠的扭正那人的头,让他注视着自己,朝着那倔强的唇,恶狠狠的吻了上去。
随后京坤擦了擦嘴里那人的血,居高临下的挑了嘴唇,不屑道。
“你说呢?”
曲寒川眼珠子快瞪了出来。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京坤,霸道,独断,倨傲,目空一切。
仿佛世界踏在脚下,所有人都在他掌控之中,自信满满,信手拈来。
难道....疯了有这种加成?
想着,曲寒川又倦了倦眼眸,自己和个疯子计较什么,便摆摆手,觉得算了。
“我今后会叫弟子不许靠近你的殿,不许与他交谈,你关好他便是。”
说着,叹了口气,埋下心里无限隐忧,心里五味杂陈的去了。
说起来,他夫人也不知去了哪里,还是去找一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