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喜不喜欢?你最喜欢折磨人了,你看这群人,多痛苦啊!你喜欢吗?”
看着那癫狂无状的人拼命的抖着栖梧的肩膀,一瞬间栖梧脸上苍白一片,与血抽干了一样一阵阵发凉。
那无光的地界,这人眼里的火光一阵阵烧着。
那刻栖梧脑子绷紧的那根弦,啪的断裂开来。耳边嗡嗡的响着,听不见那人的话语。
却见那人病态的笑着,神情痴狂的不知说些什么。
那眼神灼灼的望着他,看着他情态栖梧此时是颤着的。
那目光,就像碎掉的油缸,有人丢了一把火进去,火焰蹭的一下窜起来。
狂热的灼烧着。
栖梧惧怕的往那眼里探了探,怯怯的,如同试水温一般,一触就撤。
但是,只看到一片的疯狂。
栖梧看着那兴奋不已的人,气息停滞一刻,又停滞一刻,心怦怦的乱跳着。
栖梧颤栗的望着他,才最终承认早该承认的事实。
这个人,是真的疯了。
随后几天,栖梧情绪低落起来,怎么样都没有干劲。
虽说他很气那京坤将他囚禁起来,束缚光明,扼住自由,还这样那样的欺侮,他也确实做了报复的打算。
但也不过是想打断那京坤的狗腿,到底没想要他的性命。
如果可以的话,要是对方清醒,好好求情,原谅他也不是不行。
毕竟也是喜欢着的。
他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好多事情要理。他们情势不清,尚未明朗。
犹如大雾四起,他们在其中走散,而雾尽缘散,再无影踪。
例如他那时说的相好,是喜欢吗?
例如他和安语竹司年华他们算什么关系啊?原来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姘头,那意味着什么。
他与他相好,可是那种只有两个人的那种关系?
那个道是什么呢?
当初那花骨朵可是当着自己的面绽放了,为何而开呢?为什么会开?
可是他沮丧的望了望那意识不清的疯子,微微失落的叹气。
没人能告诉他答案了....
那些问题会随着岛屿沉下,如识路的海鸥对着空泛的大海不断的盘旋其上,却无处落脚。
随着他神情一动,又想到给这个疯子治一治,但是他又犯了踌躇,这疯病怎么治?
如果能治,他早该给自己治一治,也给天阴治一治。
他极其乏力的坐着,无人时,那璀璨宫殿的寂冷如附骨之疽从脚底攀爬而上,悄不做声的将人淹没。
他费劲的抱紧了薄薄的衣物,却索取不了多少温度。
脑海里如洪灾泛滥的愁绪排解不下,他疲倦的闭上了眼。
恍惚间,又想起与那疯子正常时的日子,那般璀璨而温暖。
那种闪着阳光暖笑的脸,在他眼里挥之不去。
往日时光,那是怎么样的人?
一个手心滚烫,会捧着星星月亮,送到到他面前。
正当他满怀憧憬,掏出所有封存的勇气来去触碰那温暖的太阳。
那人却如海市蜃楼,翕乎一下,不见踪迹。
是不是当真是该不是他的不能强求,不能痴心妄想?
他到底,也没有摘下那颗耀眼的星星。
这样一想,汹涌的疲乏涌上心头,像是要将他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倦意沉沉的想着,只觉得身上越发的冷了,下意识往有温暖的地方缩一缩。
可是整个宫殿都是凉的,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前尘未卜,诸事未清,烦扰愁绪如同蝴蝶般扑面而来。
栖梧只觉得,人生将无止尽的煎熬苦痛下去,昏昏沉沉不见天日。
他闭着眼,光亮却仿佛有了变化,睁开眼,那人正站在他面前如一团黑雾,看不清,辨不明。
栖梧垂下眸,只觉得人事已非,眼前只是困住他的绳索,束缚住他翅膀的铁链。
那高大的人安静的没有说话,他挡住的灯光,在背后形成一道光晕,缥缈的亮着。
他轻轻的俯下身子,那抓迷藏一般的亮光又刺眼起来。
那人眉眼带了些委屈,但只是静默的轻轻的抱他起身,没有那样阴森冷厉的眼神,没有那样辱人至深的话语。
只单纯的弯了个弧度,站立起身,稳稳的抱着栖梧往里走。
那温热的人,又与栖梧贴在一起。
栖梧定定的看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这是....睡醒了,发现自己不在,出来找吗?
栖梧被轻松的抱在怀里,从那个角度看去,那人依旧那么棱角尖锐。
但是他疲倦而麻木,不想再想了,在那宽敞的怀抱里,窝了窝,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