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合欢宫
那练荣华小小翼翼的往地下牢狱走去,自摄魂宗剿灭,已经三个月了。
一开始众人也终于在牧灵渊找到了处还算优美的地方,虽然地势低洼,容易积水。
但是牧灵渊唯一的黑泉瀑布,正是那黑水宫暗流的源头,那来泉水补充水分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也是美轮美奂。
众人一致通过下,便在此处开始建行宫,出力的多数还是手里的附庸外门的修为不高的男修们。
最后到底合欢宫还是建成了,只不过看到成品那练荣华和栖梧脸色呆愣了好久。
新的合欢宫,红果采用了白骨红花的艳丽诡异美学风,既惊悚又透着一股浓浓的妖媚。所以到处蜘蛛网和带刺的红花和昏暗的白骨般颜色的宫墙,发光的灵石还是暗红色调的,到处结了红绸段子,那帘子也是暧昧红锻铃铛飘着。
练荣华与栖梧皱了好久的眉看着新宫室,但是海棠妖乐霓裳等人一脸欢喜的表示,真好看,真奢华。
他们也只得勉强呵呵笑几声,行吧行吧,你们喜欢就成。
而练荣华此时在地下囚禁犯人的石室如履薄冰的走着,手边是粗糙的青石岩壁,凿痕还新,摸上去仿佛还是烫手。
那新的合欢宫,有新建的十二殿,红果所管贮备物资的藏锋殿。海棠手里控钥的天宝塔。霓裳盘点守护的秘卷坊。白蚌谨慎守着的炼药房。开宴席舞乐的飘芳殿。议事所需硕大地界的合欢正殿。外门弟子所居的绿竹园。内门弟子所属芳华园。长老大弟子们所住豪华宽敞,遍地金玉的百花回廊。那妖乐独居的星辰殿。练荣华所住的月芒殿。栖梧为主最大最好景致一点不得马虎的翌日殿。
那飘芳殿底下便是大囚牢,集体关押人用的,而那三个独居的殿底下也有单独的囚室。
练荣华小心的踏着还白新的底下台阶,地下通道的光线昏暗,走到地底空气倒也还清新,一股湿润的水汽缓缓释放,大约是新开凿靠近瀑布水流的缘故。
她如今是栖梧所居的翌日殿底下地牢,那摄魂宗陨落,京坤已经失踪了三个月。
曲寒川担忧的不行,那人不知所踪,能怀疑的凶手就那么几个。谁有本事将那大乘期的高手掳走?正阳宗那几个长老认出那合欢宗宗主是那当时京坤抢来的红衣男子,手执镇灵之剑已过大乘,想来也就他有这个本事,怀恨在心才带走京坤。虽京坤命灯无碍,烧的旺的很。
但曲寒川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好觉,忧心忡忡的整日不能眠。还商议,要不要找上三仙门的人,攻上合欢宫。
可他们压根不知道如今的合欢宫在哪里啊!
几人又沉默下来,曲寒川夜里翻得更厉害,动来动去的。
不胜其烦的练荣华,顶着黑眼圈毅然决然说要闭关练器,其实是回合欢宗睡觉了。
只是练荣华回去看到夫君为京坤的事情发愁的头发的白了几根,心里触动。
所以练荣华决定夜探翌日殿,她可是知道合欢宫在哪里,也大概知道京坤在哪里的。
那栖梧将那京坤打断了条腿,封了修为关在地牢了,此事没几个人知道,也只有嘴巴极严的海棠红果才知道。
趁还没闹出什么大乱子,练荣华可得赶紧把京坤放回去。
虽说这样必然在京坤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练荣华管不了那么多了。
再来她觉得放走京坤也是为了合欢宗着想,仙门闹上来就不好收场的。再凭着与栖梧的交情,他不会迁怒与她。再说她总觉得那两个人有猫腻,栖梧不会把他怎么样的,真恨凭着栖梧的性子就早杀了。
练荣华轻手轻脚的敛了气息,合欢宗最擅长匿藏行踪。白蚌就是专修此道的,她要是想藏,大乘期都发现不了。
待她走到石牢拐角,那昏暗明灭的光亮发出,她屏住了呼吸,不让别人发现。
待到她小心的打开了石室的一条门缝,明亮的小眼睛慌张的望着。
她也不知道为何在自己宗门还要像做贼一样,可能就是想体验一把密室救人的心跳刺激感。
在漆黑无光的地下石室里,练荣华在石门处打开条缝,隐隐透出光亮,她小心探望。
却从里面传出石壁回响出人谈话的声音来。
“你说说你,是不是罪大恶极?居然敢困住我?”
练荣华身躯一震,栖梧在里面?!
还不等练荣华反应过来,一声长鞭抽打皮肉的响声刺破长空,极其绵长刺耳,冰冷生寒,吓的练荣华心神一抖,仿佛那痛感同身受般,后背生凉手脚微颤。
栖梧在对那京坤,动私刑?!
他们不是那种相爱关系?!
练荣华抱着满心疑惑,目光急急的通过声音寻找里面的身影。
一下便看到那副古怪的画面。
那一身红衣满脸含笑的栖梧,侧影长发衬着脸,显得冷艳高贵,宽敞红袍里面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来,抓着黑色长长的皮鞭。
栖梧带着鄙夷的笑意,嘴角轻佻的望着底下那人,只是练荣华觉得那笑有点奇怪,很像嫌弃,可是又觉得重重嫌弃下裹着某种汹涌强烈的情绪。
那眼里绽艳着光彩,灯光下格外动人。
而底下那人,衣衫被皮鞭抽的破碎,基本和没穿一样,露出精悍厚实的体格。但是那宽厚的胸肌,轮廓分明的腹肌之上,都有好多道长长的红痕,显然是被鞭打的。看上去挺唬人的,但是好像没有深到皮肉。
那人双手被架在铁锁之上,半躺在地不得动弹,而双脚有一只奇异的弯曲着,显然还没有治上。
可是就算被捆着,那人身躯极力的往前,想靠近那栖梧,将束缚住他双手腰部的铁链绷的很紧。
而那人面上的表情,是带着很痴迷的笑着,嘴边咧开,看上去特别憨傻。
加上那古铜的肤色,简直就如乡下来的傻小子一样。
见栖梧又是一声冷笑,手腕轻转。长长的一道黑影如灵活的在灯下挥舞。
又是一声响亮的抽打,那宽厚的胸膛上,又多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只是那人非但没有吃痛,反而眯着眼,露着愉悦而享受的神情。
练荣华睁大了眼睛,心里的疑虑越积越高。
栖梧红袍轻舞,整个仿佛荡漾在烟雾里。哪怕飘忽那么神秘,那么迷人,仿佛是海上雾气里舞蹈的魅,又像是轻轻碰触便抓不住尾巴,引入入胜的天堂鸟,引人心动,迷了眼睛要不顾脚下荆棘而向前追逐。
他带着魅惑而沙哑的声音,轻声婉转问道。
“你是不是坏?是不是罪大恶极?”
底下被困住那人,仿佛是被下了蛊一般,眼神迷离,犹如奋不顾身跳进冰冷漩涡追逐海上魅影的水手。
眼里迸发着灼热的视线,仿佛燃着熊熊火光猛烈的烧着。
他脸色本是有些古铜,却因为潮红涨的有点红的发黑,那眼里亮亮的,像是满心期待,急不可耐的喘着。
那呼吸声远远的就觉得异常滚烫。
他满心痴傻了一般用那英俊的脸庞咧张着嘴,满眼贪婪的凝望着那个红衣身影,梦魇似的说着。
“是,我坏,我罪大恶极。”
栖梧嫌弃的拍了拍那张憨傻而癫狂的脸,那上面灼灼燃着欲望。
栖梧暧昧的抚着他的脸,柔声百转千回的说着。
“你啊,贱不贱啊?啊?”
说着捏了捏那人下巴晃着。
那人如同神志不清,又如醉倒在旖旎暖梦里没有苏醒,满是恣意的痴笑着舔上拍脸的手心,神魂颠倒了般乖巧顺从的说着。
“是,我贱,我贱。”
那一刻,练荣华觉得京坤好像妖乐养的那只大藏獒,喂肉骨头的时候,流着哈喇子摇着尾巴,眼里闪闪亮亮的。这刻,他们的神态眼神重合度极其的高。
练荣华眉头越皱越紧,他们.....到底在干嘛啊?
那京坤怎么了?被下蛊了?中了魅术了?那一脸沉醉温柔乡的浪荡笑意是怎么回事。
而且那对话,怎么那么古怪,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直到灯影摇晃中,栖梧除去了那鲜艳红衣,覆在那兴奋至极的人脸上,那一瞬间,那红衣下的人呼吸凝滞住了,随后狠狠的喘着,而映入练荣华眼里的是栖梧白花花晃眼的背。
练荣华眼睛仿佛大地震一般颤着,那一瞬间的冲击血涌上头,她明白了!一瞬间忽然明白了!
他们不是在私刑,他们是在.....!!!
可是她急忙的闭眼已经来不及了,那震击灵魂的画面已经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
她急忙捂住了嘴,鼻翼间剧烈的喘着。
她三魂不见七魄般落败逃窜,急忙转身就跑。
她心绪难以平复,扶着粗糙的岩壁,踉跄的摇摆在昏暗的灯光下。
她刚才的画面犹如白光爆炸,将她的脑海炸成一片虚无。
她痴愣的想着。
她是谁来着?她来这里干什么来着?
随即脑海里那个白花花的背影坐在古铜色高大身躯里上下摇摆的画面又烫在眼前。
她躁的脸庞滚烫,她抹着泪光,抽泣着想。
她要喝酒!她要喝醉!把这个惊悚羞人的画面忘掉!
微风轻摇她单薄的身躯,她又泛起了泪花。
但是那长长的石壁甬道内,回响起了京坤尖声的求救。
“师叔母!师叔母!师叔母!”
这一声尖夹的仿佛听不清原本的声音,犹如婴儿哭啼大喊妈妈一般,凄厉的叫嚷。
练荣华现在极其的不愿面对他,只皱着脸,红臊着眼睛。
可是那叫声仿佛不肯罢休,一直在走廊回响。
练荣华窘迫的愣在原地,眼里是水光泪意,耳边是那人的求救。
她又想了想家里忧虑的夫君,羞怒气恼的跺了跺脚,咬了咬牙,极其不情愿的去而复返。
练荣华皱着脸,满是抗拒的又往那条缝望了望,仿佛又是噩梦重演,心头悸动的厉害。
她犹犹豫豫,捂着心脏,视线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