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很难吧,白泽很依赖父母的,这样一来我忽然想到为什么那么多年这个把戏没有被拆穿。那些小白泽没有被父母养育,都死了,死无对证。就算活下来了,也很难往上走。那种崩溃会破坏白泽神族的祥和之力的。”
那静曜忽然想到了什么,沉下了头。
那熙苒也是一时感慨良多,叹息道。
“被人养了一辈子,被灌输传播善念,没想到自己鸠占鹊巢,真是难过。”
她看了一眼那静曜,叹息道。
“这场白泽朱厌之争,哪怕是我赢了,那三百年道的力量也是给朱厌一族了,真是挫败。”
说着,她眼里黯淡下去,如沉入黑色的湖里,看不见亮光。
场上等人疑惑的望着她。
熙苒便一时局促,轻声道。
“是这样,神兽一族飞升后,灵力的供养都是靠道的力量维持增长,那个比灵气更强。世界修士道的流淌都会通过界眼传输,供养上界,而每个界只够供养一个神族的。而光明与黑暗势力,都各种派出一个族群,在下界争夺对赌。就例如临云界,历代就是白泽与朱厌相争的,每三百年一次,派下同等年纪的幼崽,谁先飞升,那一族就可以获得临云界三百年的道的供养。而隔壁飞云界就是穷奇与貔貅相争,但我们白泽一族已经输给朱厌一族许久了。”
随即她想到自己已经不是白泽,又疲乏的闭上眼睛。
栖梧皱眉道。
“那我们狰族呢?”
熙苒淡然道。
“审判一族自然有从天而降的大气运,用不着道的供养了。”
栖梧忽然想到一事,疑惑的朝着静曜问道。
“那界眼那么重要,你还去射下来?”
静曜涨红了脸孔,呐呐道。
“我....我不知道啊....”
熙苒阴阳怪气的哼了声。
“朱厌一族就是如此的,随便教,也不管。哪像我们,可是有好好教了规矩,讲了族里和各族事情历史的。”
那静曜气愤的望着她,两人针尖对麦芒。
“那你们白泽教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每三百年输一次!”
熙苒气得涨红,瞪圆了眼睛望着他道。
“你!”
栖梧满心疲累的制止道。
“闭嘴,都给我闭嘴。”
那两人便齐齐转过头去,谁也不服气谁。
那京坤脸色苍白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望着熙苒道。
“那上一次下界的白泽是谁,你叫熙苒,她不会刚好叫熙焰吧。”
熙苒顿时瞪大了眼睛,打量了京坤好一会,久久才道。
“师兄是如何知道的?那是我堂姐,虽说现在我知道不是我亲堂姐,但确实是她。可是自从几百年前,她便不知所踪。我下界试过找她,也找不到。”
莫还真与苍远道齐齐愣了愣,觉得这个名字异常耳熟。
京坤又犹豫道。
“那胜出的飞升那朱厌,就是清禾?”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那莫还真与苍远道惊恐的交换了个眼神,那静曜脸色一白。
熙苒楞楞的点头。
“是啊,就是清禾,后来还当了那朱厌一族的族长。就是那小白泽的便宜爹爹。”
那莫还真狠狠的登着那少年,恨声道。
“你就是那王八蛋的儿子?!”
京坤又异常紧张道。
“栖梧,你和我说过,朱厌一族不养孩子,白泽爱养是不是?”
栖梧楞楞点头。
京坤接着问道。
“你说过,异端觉醒更快,然后发现自己真正是什么的时候,力量逆变的更完美是不是?”
栖梧蹙眉看着他,眼里疑云更重。
“你想表达?”
京坤满头是汗,舔了舔唇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看。那清禾见过那熙焰的真身,见过内在解刨的结构,回去就觉了醒。那熙焰应该是正统白泽,但是清禾却觉醒了,代表什么?那假设,这静曜真的是他的儿子,那被调换的不是静曜,是清禾呢?”
栖梧脸色一白,接受不能,勉强的干声笑笑。
“呵呵呵,你是说现任朱厌族长可能是只白泽?呵呵呵,真好笑。”
场上争吵的人,都被他们谈话吸引过来,每个人脸上交织着惶恐震惊,瞳孔颤动。
可是栖梧看了看京坤认真的神色,挑挑嘴,反驳道。
“不能吧,如果他真的是白泽,怎么可能做的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他们一族有福泽庇佑的,做坏事也会变好事的,你看那只小白泽就知道了。”
京坤目光笃定,沉声道。
“若是吸入了清璃境浊气呢?”
那清璃境浊气,可是饱含世界煞气戾气的,可以混淆屏蔽那血统,让福泽庇佑不到他。
栖梧倒吸一口凉气,脸色越发苍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眼珠不断的转,接着反驳道。
“还是不可能吧,若他真是,为何不回去白泽一族?还有那静曜可是纯种的白泽,不是混血。”
京坤满脸风雨欲来的忧虑,面上阴沉了下来。
“你先前说起,白泽收那种崩溃的情绪会激烈的破坏他的祥和。如此一想,若他是朱厌,居然会在韶华寺当高僧,悟性还那么高,不对劲吧!还有,他飞升的时候,抓走了熙焰,那可是只雌性白泽。”
栖梧被他阴森森的语气恐吓到,仿佛大白天听到可怕的故事一般,整个身子凉津津的。他脸皱在一起,觉得心里无名的恐慌,他强颜欢笑道。
“呵呵呵,那又怎么样,那也是在神界不在这里。不过如果他在这里,估计会把整个世界毁掉,然后灭口,呵呵呵。”
栖梧心里有种预感,那京坤接下来说的话,他不会想听到。
他的心里麻麻的凉透了,双脚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有点害怕。
但是京坤牙一咬,眼里聚焦起一股坚定的光芒,满是沉重的语气说道。
“你可记得那界眼被破?界眼周围坍塌下来,可能不是偶然,不是灵兽撞的。可能....是上面什么强大的东西下来了!那界眼不允许那么强大的东西下来,可是硬撞之下,那界眼就碎了。”
栖梧睁大了眼睛,瞳孔的光芒如月光般凉,极白的肤色转了青,越来越难看,他负隅顽抗,不敢置信。
“不....不能吧...他下来做什么?看儿子?看完也该走了。”
京坤转眼望了望那小男童,目光又沉又冷,面容严肃。
那莫还真与熙苒看他那样子,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喘小心的把孩子顾在怀里,无措的望着京坤,心里无限的恐慌。
京坤寒声道。
“我记得你与我说过,神兽是不好夺舍的,哪怕高阶神都不能强占同阶神明幼崽的身体。但假如一心不想暴露秘密很想当朱厌的清禾,看到这个半人半朱厌的男童会怎么样?以他高阶神的能力,夺舍一个半神兽应该可以吧!”
震惊,诧异,害怕,一瞬间,从他们身上缓缓释放。越积越厚的时候,就如天雷滚滚。他们在云下走动,却被一个惊雷霹雳正中了脑袋。
最后脑里炸的一片空白!
大雪纷飞,下得越发的大,他们在这场寒冷里,渐渐失去体温,渐渐失去动弹的能力。
只余睁大了眼睛,聆听那各自浑浊的喘息声。
他们不敢说话,不敢轻动。
栖梧踉跄下身,满脸崩溃的苦笑。
“不可能,不可能,你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刚好知道这里有个半朱厌在这里呢?”
京坤欲说句什么,那栖梧看他情态,恼怒的急忙打断。
“够了!你知道你这样揣测,会把我们带入什么情势吗?”
寒风凛冽,将他们的话语卷到天边,一瞬间人又安静下来,茫茫大雪中,两人僵持对立。
这一声疾呼,将他们心里最后那层防线突破,那掩盖的最后那层纸突破。
他们开始面对,面对证据确凿的推断,面对压抑冰冷的事实,面对没有生机没有后路的未来。
一瞬间,那恐惧与害怕,如同附骨之蛆,爬满了全身。要将他们蚕食淹没。
他们从心底开始发抖,接着那僵硬的手脚开始不由自主的颤。
他们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会招惹杀身之祸,甚至世界毁灭的秘密。
那朱厌一族的族长,是他们的死对头白泽一族的人,还一直迫害白泽。身份曝光,他将万劫不复。
而那些力量,不是他们能仰望的。
栖梧呆呆坐着,满脸的苍茫。他冷冷的呵起来,仿佛真相太沉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压的他站不起身。
他想若是打个仙族,凭着大家,也许能敌。打个神族各种偷袭用上,也不是不敢想。但是那神界最高阶巅峰的存在,一根手指就能按死他们。
怎么打?怎么救?
那静曜回过神来,那满脸的眼泪化成冰柱,撕心裂肺的喊道。
“你胡说!你胡说!我不信!你都是胡说的!”
这一声反驳,在大雪之下空地之中疯狂的回响。
那莫还真神躯渐渐滚烫,气性被点燃,眼里燃着灼灼火光。
“草他大爷的!那清禾害了老子,害了世耀,还要害老子的娃,老子去和他拼了!苍远道,你陪不陪老子一起?!”
那苍远道寒着脸,眼里带着怒意,沉沉点了个头。
熙苒握紧了拳头,对着栖梧叫道。
“快放了我们,我们要去和他拼命!”
栖梧怔愣间,那高空之上传来一声阴冷的诡笑。
“哦?你们是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