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你有什么可气的?我都没处置你,你还这样跟我怄气。”
“我没有怄气。”我道。
“我看得出来,你变了。”他坐下来。
“人人都会变。”我道。
“你非让我按你的意思做,你才不生气。你太霸道了。我自有判断的能力。”他道。
我抓起剪刀。
他站起来:“你想Gan什么?”
“我想剪几枝梅花。”我拿着剪子走到庭院。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他道。
“你把赵匡义杀了,我就满足了。”我道。
他顿了顿,甚觉荒唐地笑了。
“惟叙不给你带了。朕要亲自带他。这回,谁说都没用。”他道。
披芳殿落梅阵阵,如雪乱。
拂掉肩头的落梅,一会儿的工夫,又满了。
他抱着惟叙气冲冲地走了。
这半年来,他每一次跟我说话,都是以争吵告终。
夫妻之间的争吵,久了,的确让人厌烦。
他相信自已的判断,坚持做一个自已以为的“明君”。
这一次,他从披芳殿走后,很久很久没来了。
他好像忘记了宫里有我的存在。
开宝八年腊月,苗寨与big宋军队发生一点摩擦,big宋军擒获上千名苗人。苗人土司为了赔罪,亲自送了一万两苗银,一千斤苗y,十名苗女到东京。
赵玄郎饶恕了苗人土司,以示宽容。
也许是为了气气我,他将苗女赠予亲贵big臣的同时,差了钱公公来问我:“娘娘,陛下让老nu来问您,他要不要留两名苗女伺候他?陛下说了,只要您说个不字儿,他就不留了。”
“随便吧。”我道。
钱公公回禀后,赵玄郎将福宁宫的东西全砸了。
苗女没有留,他跟我的芥蒂倒是一r深似一r。
腊月十八,赵玄郎带着惟叙去皇陵祭祖。
德芳和我,都没有去。
这天晚上,我在御河边看到了写意。
她手里捧着一碟瓜果。
看见我,连忙行礼。
“你现在,在哪里当差?”我问道。
“回娘娘的话,林宝林死后,内侍监将nu婢拨到了福宁宫,伺候嫡皇孙。”她道。
我这许久没去福宁宫,竟不知道她到福宁宫当差了。
我的视线落到她的耳环上:“你这副翡翠耳坠,看着挺稀罕的,价值不菲。”
她道:“nu婢是从街市小摊子上买的。假货。一副只值5个铜板。”
“你忙去吧。”
“是。”
她离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等。”我道。
她站住。
“把耳坠给本宫,可以吗?”我道。
“nu婢,nu婢,nu婢……”她迟疑。
“你不是说只值5个铜板么?舍不得a?”我道。
“……好……”写意把耳坠摘下来。
我拿去司造局请工匠们看过之后,命人擒住写意。
她惊慌喊道:“nu婢犯了什么错?”
“你不过是一个普通宫女,而这副耳坠至少值一千两金子,你一辈子的月钱都不够买,说,这是哪儿来的?”我b问她。
她咬紧牙关。
“送去披芳殿,我亲自拷打。”我道。
写意被折磨得快要昏死过去,终于供出了一个人:张行。
张行是晋王府的管事,赵匡义的亲从。
张行指使她,杀了林宝林。
她头天将附子、草乌、万年青、蟾酥,放入林妙的饭食里,让其心跳加快。然后又将big量升麻,白芨融了水,灌入林妙ko中,使林妙心悸而死。
待写意哆哆嗦嗦写出供词后,我yu命陆良送去皇陵,想了想,又不放心,自已亲自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