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你这算是在干什么？林鹿，你答应过我的。”
“我没有。我什么都做不了。到最后，你想做什么我根本没办法干涉，又何谈答不答应？致远哥，我现在才是在恳请你答应我……”
宁致远狠狠闭上眼睛。
“致远哥”。
这最后的一天，最后的一刻，他终于改口重新叫他一声“致远哥”了。可是目的，却是要叫他答应不要陪着他一起离开。
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你明知道我的心都快被你撕碎了。我眼睁睁看着你……我唯一的安慰就是不论如何，我好歹能和你一起走。可是你……你知道我心里……”
“不要说。”
林鹿却突然回了头。他出声打断了宁致远。
他的眼睛那么大，却又显得那么安静。
像是昨晚的月光映在他的眼眸里，在愈发灿烂的清晨的阳光里，他就像是静谧暗夜投射在人间的一个幻影。
空气都好像在他身周凝固，虚幻的影子缭绕四周。
“我不想听。别告诉我，我不想谈这个。”
“林鹿！”
“就算是我不讲理。就让我任性一次吧，我一辈子也没有为难过你。可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无论你想说什么，都别说出口。我不想听。我也不想被你动摇了。”
“事到如今，我宁致远算个什么东西。我还能动摇得了你林鹿吗？”
“你当然能。什么时候都能！你在我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你真的不清楚吗？你从来都能够动摇我，就算现在也是一样——所以你满意了吗？你完全可以强迫我留下来！你可以，你要这么做吗，宁致远？”
两大滴饱满的泪珠突然从林鹿眼睛里滚落下来了。
他眼皮发抖，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看起来可怜极了。
宁致远的心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拳。
想说什么，已经完全忘记了。
“可是，你说过我不值得。”
“本来就不值得。可我能怎么办呢？还不是一次又一次被你动摇了，不得不听你的话……”
“……”
“你知道吗？可就算现在，我心里也根本没法平静。明明我该解脱了啊，应该很高兴地最后一次登台，然后再没有遗憾地跳了舞，就可以高高兴兴离开了。
可是不行。我得不到一点安稳。我满心里都想着你说的话——你要怎么对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