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切的罪恶都有源头
“秋猎被伏，你们究竟是如何逃出？”
这已经是温良第三次提及此事，而努赤澜每每都是言简意赅地带过：“上天觉得我还不能死，让我们落入一条无人幽径罢了。”
温良将雪梨切片：“那你又哪来的底气带他们回来？不应该返回西戎吗？五千兵力对两万，以卵击石，何况这五千还早就被掳。”
努赤澜眼中的蓝渐渐息止，外头依旧是寒冬，屋内却提早见了春：“你是不是觉得我瞒了你什么。”
温良将甘甜伤口的片梨递过去：“我倒希望你瞒了我什么。”
而不是这样，莽撞地回来送死。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的必要，西戎的国事自有努赤澜把握着，在大齐隐藏的兵力也不可能因为换了位皇帝就撤回，这无疑是对西戎忍辱多年所付出的辜负。
努赤澜张口像是要吃梨，却连带着包住了温良的指尖，软舌缠了须臾才舍得松口：“你手凉了，早些睡。”
说完便起身要走。
著着单衣，只披了裘皮大衣的温良关心道：“这个时间你要去哪里？”
早就过了午时，换做往常努赤澜肯定是要留下了，可今天缠绵之后却依旧推开了门，让冷风跑进去了一些：“想起来一些事还未处理，明日再来陪你用早膳。”
说完，门声吱呀，温与寒再次划清两尺。
温良手捧暖炉，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也不知大齐现在如何了，大哥的处境有没有好一些。
*
努赤澜急着走，那是听到了红缨罕见的怪叫，带着嘶声和防备的低鸣，这是遇到危险的信号。
这些危险或许瞒得过侍卫，却瞒不过天上的眼睛。
努赤澜才奔出几步，红缨便急速俯冲而来，翅膀上的羽毛凌乱间还挂着几滴血迹，显然是才和人发生过冲突。
“人在哪？”
红缨扑腾着翅膀要给努赤澜带路，刘望见状也跟着要跟过去，努赤澜低低回声：“你在这里守着，王后需要你。”
刘望疾行的脚步顿住：“是。”
“没有意外发生的话，不要惊动里头。”
刘望抱拳：“遵命。”
他回了趟自己的寝宫拿上重剑才前往事发地，在王宫北侧的花园内找到了擅闯者的尸体。
红缨啄瞎了对方的眼睛，而闻声赶来的侍卫联手将其制服，可惜这些死士训练有素，早就吞下舌下的剧毒暴毙。
这一幕叫努赤澜顿时觉得有些熟悉，达勒一行人也在不久之后赶到，努赤澜瞧着躺在石子路上的黑色尸体冷冷道：“搜搜看，他身上是否有蝴蝶状图案。”
雪依旧在空中飞舞，可空气中的冷意远不及努赤澜下达的指令，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胆敢有人闯进王宫里，那背后之人便做好了与整个西戎为敌的准备。
“禀报王上，此人后颈有一个蝴蝶刺青。”
达勒和努赤澜对望一眼，本以为在沙海刺杀温良之人和之前盗取黑火药的是一伙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达勒扑通一声跪下：“是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找到蝴蝶刺青这些人的团伙。”
努赤澜只抬起一根手指：“把尸体搬走，今日之事先不要声张，也不要通知二位长老。”
所有人齐声：“是，王上。”
蝴蝶状刺青。
从身形来看，这些人是大齐人没错，为什么时至今日还要入宫冒险，他们曾经的目的是除去温良，可现在大权落入他的兄长之手，还有刺杀的必要么？亦或者，温良私下得罪过什么人？可那也不可能甘愿冒着与西戎为敌的风险杀进王宫。
到底目标依旧是温良，还是说换成了其他人，甚至是努赤澜本人？
努赤澜的思绪突然有些混乱，隐晦的线索和无法获知的情报让他陷入了被动的局面，掌握不了对方的真实动机便找不到真正的敌人所在。
该死的。
一想到这些暗中势力还在潜伏着，甚至威胁着温良的性命，他便没来由地紧张：“达勒，今天起加大行宫内的巡守，还有，将隼部的猎鹰都用上，人类的眼睛赶不上这些猛禽。”
“属下这便去办！”
努赤澜抬头，望向无尽长夜中不知何处飘来的雪花，忍不住叹息：“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雪珠毫无预兆地落入他的颈间，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