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边疆，岌岌可危。
093 冷心
江州。
连日公务劳苦，江景难得有同徐衍对坐的机会。
当日崇政殿上，徐衍若不开口，皇帝不会让他去赈灾，自王宽死后，他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臣子，他离不开他。
更何况他远比王宽更加大胆激进，更加难以对付，他离了京岂不正合世家之意，给了他们喘息之机。
而皇帝不会同意二皇子赈灾，他年轻，又自小身份尊贵，被陈淑妃教的目中无人，根本不懂得什么韬光养晦，他要拉拢徐衍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即便江景不主动请命，祁镇翊大抵还是会往他身上动心思。
所以，徐衍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带他出京下江南呢？
江景想来有些莞尔，又有点心疼，徐衍是怕待在京城，等北境急报一到，他就会到战场上去。
“我现今身子这样，带不了兵的。”
他真心实意道。
徐衍一直神情忐忑的等着江景发落，闻言神色也不见有多松动。
他恍然意识到，背靠天机楼，江景或许早就知道了北境匈奴异动。
那他为什么还肯同他下江南？
他的唇几番嗫喏，最终还是强装冷淡道：“就算你想去，我也不会让你去了。”
江景一笑，蓦地搭上他的手。
“阿衍，我非兵家子，最初少年从军只不过气不过我爹长逝在北境战场上。”
“我是江湖的儿郎，恣意之性永远多于束缚之心。”
“我不是天生为兵为将的，既无军魂，也无将命。”
“我不是战神在世，大悦的将士缺了我照样可以保家卫国。”
“我现在说兴许是有些晚了，阿衍，在我这里，我不敢说你重于家国百姓，起码，你重于我一腔驰骋沙场之心，大于我一派庇佑黎民之意。”
江景看着徐衍的目光灼灼，眼神晶亮。
他话中意思徐衍原本都该明白，偏偏组合到一起却叫徐衍恍惚。
“当真？”
“自然。”
徐衍沉默不语。
我不逼你，你要河清海晏，我做治世能臣。
京城。
宁国公府出了大事了。
宁国公世子奉命率军北上，世子夫人为世子祈福，离府住进了佛寺。
数日不见世子夫人归来，国公夫人亲自来佛寺探望，怎料陪同世子夫人的侍婢见了她如临大敌，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什么话来。
国公夫人惊觉不对，一把推开了房门，只见人去房空，丝毫不见有世子夫人住过的痕迹。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世子夫人她，她没来佛寺，她是孤身一人往北境去了。”
“什么？”
宁国公府没能锁住这个消息。
宁国公世子夫人孤身策马往北境寻夫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