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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论从“关陇集团“到“李武韦杨“

新世纪南宋史研究回顾与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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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谈

唐宋史研究如何对待新材料?

编者按语:

自从陈寅恪先生强调新材料的重要性以来,随着研究的深入展开,学界对于什么是新材料,如何定位不同性质的新材料的研究价值,有了新材料如何提出新问题,如何处理新材料与旧材料的关系,诸如此类问题的相关认识得以不断提高。对于唐宋史研究来说,新材料不仅包括出土的文书、碑刻和其他各种考古资料,也包括不断被发现的湮没无闻、久不“传世“的文献,如明抄本《天圣令》。面对不断出现的新材料,研究者对新发现的材料如何才能做到高度警觉、紧密跟踪,与此同时,又不被材料所牵绊,真正站到观察历史的制高点,从容驾驭材料,淡定“预流“,这是我们无法回避的问题。本辑特邀两位唐宋史领域的领军学者,结合自身研究体会,就唐宋史研究如何对待新材料的问题各抒己见,以期引起学界同仁的关注和讨论。

漫谈隋唐史研究中的史料运用问题

荣新江

(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

在北京大学上课,时刻谈论史料与史学的问题,但真的要就这个题目写篇文章,似乎还颇费考量。材料有传世与新出,问题有旧义与新见,我主要从基本史料与新材料运用两个方面来谈,不够全面周到,所以只能说是一个漫谈。

一 研究历史首先要抓住基本的、核心的史料

与研究印度史、伊朗史的学者相比,我们研究中国古代史的人是非常幸运的,因为中国古代史料可谓汗牛充栋,有纪传体、编年体的史书,还有政书、地志、行记、谱牒、笔记等史料价值很高的撰述,也有文集、选集、总集等各类文本的合集,甚至类书、丛书等大部头的文献集成,加上出土的典籍和文书,留存的档案、书信、日记等,真是琳琅满目,多得难以驾驭。好在对治隋唐史者而言,史籍数量相对来说比较适中,据说一辈子可以读完遗留的隋唐史著述,而又不至于像前面的历史朝代那样史料明显不足。但是,没有材料无法研究历史,有材料也不见得就能研究好历史。面对这么多的史料,应当如何下手,从哪里开始,往往是困扰年轻学子的一个问题。

传统的历史研究,首先重视的是制度史和政治史,这两史对于帝制时代的中国确实是最重要的历史内容,因此,阅读历史、研究历史,首先要重视制度史和政治史。教我隋唐史的老师们,首先让我们精读《唐六典》和《资治通鉴》,意思就是先要熟悉唐代基本的制度框架和政治史脉络,有了制度,可以举一反三,知道一个官名、一个称呼意味着什么;有了基本的政治史脉络,就可以把更多的细节,一步步添补上去。

把握历史的基本问题,应当在史料阅读中把握最基本的史料。陈寅恪先生的《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和《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一个讲魏晋南北朝到隋唐的制度变迁,一个讲唐代政治史的基本脉络。他的写法看起来更是十分枯燥无味,就是抄史料加“寅恪案“。胡适对这种写法颇有异议,说他的文章写得不好看。但这两本著作奠定了现代学术意义上的隋唐史研究的基本框架,不论后人说好说坏,只要你讨论到隋唐史的基本问题,都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原因就是陈先生所用史料是基本史料,按语所论是基本问题,虽然他的写法是“以论带史“,而其论又是“论从史出“的,所以他用史料堆砌出来的观点,不容易被颠覆。比如有关“关陇集团“的讨论,后人总是想用统计数字来反驳他的观点,却总是无法驳倒,因为陈先生是用最基本的史料来谈关陇人物的,这些人物掌握着一个时代的国家命运和政府最重要的部门,控制着最重要的地域,你举一堆无关紧要的人物,数量虽多,是些“备位宰相“之流,那是驳不倒陈先生的理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