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也有点懵，他看了看自己和温客行胸口尚在闪光的印章，回忆道：“他说，温客行，甲等人道；周子舒，丁等人道。”
温客行便去问鬼差：“这人道，共分几等？”
鬼差皮笑肉不笑：“四等。”
温客行眉头一跳：“那意思是——”
“意思是，你小子功德比较多，将来富贵无尽，他损了功德，不过也就多灾多难一点，好歹还是个人。也就是今天死的恶人多，畜生道人满为患，不然给你换个物种也说不定。”
温客行仿佛听见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开什么玩笑，进鬼谷、剥人皮、报复江湖的是我，你们搞错了吧？”
“老温。”周子舒拉住了他。
“杀人，也要看你杀的是什么人。”那鬼差在周子舒胸口一点、一带，一串串金色却光芒暗淡的符文便从他身上浮现出来，鬼差瞟了一眼，哂道，“怪不得，你净挑着忠臣良将去杀，这能怪得了谁？”
“他是有理由的！而且先前他受过那么多苦，总该抵消了。”
“受苦还的是上辈子的债，这辈子的孽当然下辈子来还。”
周子舒生怕温客行再将自己的什么混事儿抖搂出来影响了功德，连忙拽住他，“老温，命数如此，算了。”
“怎么能算！分明是他们不讲理，我们回去讨个公平！”
黑无常嗤笑：“三界分明，天地阴阳的大规矩，你的理，大得过天么？”
温客行冷哼一声：“老子活着的时候，都没怕过天。”
他一掌击出，半分余地都没留，直击那鬼差的面目。然而那鬼差却分毫未动，直直迎上了温客行的掌，嘴豁然张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宽度，温客行一惊，招式已老也收不住，竟直接穿过了那鬼的咽喉后脑。
鬼差悚然一笑，趁温客行抽回手的瞬间，合齿一咬，只听嘎嘣一声，温客行的右手小指颓然折了下来。
“老温！”
周子舒一把将温客行拽回自己身后，随手从地上抽了一枝长着长长茎秆的彼岸花，红影一闪，便将温客行和鬼差分开两边，劲风过处，花瓣纷飞，那鬼差甚至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你们两个不要不自量力，”鬼差幽幽道，“别以为魂魄不死不灭，现在你们受的伤，可都会原封不动地带到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