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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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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姨母。”

“不用。”

说完祁萍楠便将岁杪唤了进来,又吩咐她,再好好检查下小姐的妆容,千万不要误了吉时。”

待祁萍楠一走,岁杪就憋不住话了,赶忙问道——

“小姐!姨夫人她都说什么了?怎么这么老半天?”

蒋幼清被岁杪这么一提,脸上霎时又火烧火燎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交代些出嫁的事宜。”

“是吗?那您脸红什么呀?”岁杪歪着头有些奇怪。

有些事越描越黑,欲说越乱,蒋幼清这会儿结巴的厉害,怕她再问,自己会露出马脚,□□怎么说的出口啊?若是被岁杪知道,岂不脸皮儿都要羞掉,急忙寻着借口道——

“岁杪,拿杯酒来我压一压。”

岁杪一怔,只当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捂嘴笑道——

“小姐这是紧张了?我这就去。”

薛府里——

薛晏荣一身的红袍,上面全是双喜样式的花纹,头一回儿穿的这么红,不习惯的厉害,这会儿站在镜子跟前,瞧了半天儿,越瞧越觉得奇怪。

“这是我吗?这也太红了罢?”

“哪红了?”姚十初都快忙死了,听她这样说,又立马跑了过来,端详道:“成亲不都穿这样嘛,好看着呢!”

“嘶——”

“这大喜的日子不准皱眉头!”

姚十初一下就伸手摁在了薛晏荣的眉心上,硬是把那将要皱起来的地方,又给熨展了——

“多喜庆的日子呀,皱什么眉啊!您得乐的合不拢嘴才是!”

随即又在薛晏荣的背上拍了拍——

“时辰差不多了,您快去罢!别误了吉时。”

薛晏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临到关头儿,竟有些发虚起来,刚往外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要不让徐聿去接罢,我在府里等。”

姚十初被这话惊的,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下来了——

“您说什么呢!迎亲哪有新郎官不去的!您想让外头儿的人笑话死蒋姑娘啊!”

薛晏荣也明白自己这样是不大像话,可就是没由来的紧张,让她静不下心来,搓了搓手,压低了声音道——

“反正都是假的,又不是真的,我——”

“那也不行!”

姚十初真闹不懂自家主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打退堂鼓呢?!

也不听她说话,就把人往外推去——

薛晏荣下意识的就用手挡,这一推一档的,姚十初就碰到了薛晏荣的手——

诧异道——

“怎的这么凉?”

薛晏荣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凉,而且不光手凉,脚也凉。

别过头去,结结巴巴的说道——

“春、春寒料峭,是、是有点儿冷。”

说着眼睛就到处张望——

“手炉呢,我捂捂就好了。”

“哥儿,您说笑呢罢,这都四月份的天儿了,哪还有手炉啊?”

姚十初顿下了身子,上下打量着自家主子,忽的探过脑袋去——

“哥儿,您是不是紧张啊?”

薛晏荣被戳中了心思,可又不愿意承认,立马就跳起来反驳道——

“谁紧张了!我有什么好紧张的?!这才多大点事儿?!我紧张什么?!你、你就会瞎说!”

姚十初还能瞧不出薛晏荣这点儿名堂?

跟了十几年的主子了,有什么瞒得住?

一紧张起来,最明显的就是话多。

“不紧张是吧?那您就把人领回来,不然,您就是骗人的。”

“嗨!我骗人?!我骗哪门子的人,不就是迎亲嘛!去就去!”

薛晏荣被姚十初一激,登时就中了套,等出了府门骑上马背时,才反应过来,可心里却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的确紧张了。

红毯从薛府门口一直铺到罗家门前,那迎亲的队伍就像是一条看不尽头的长龙,吹吹打打的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一路上全是围观的百姓,虽说用红绸封了两旁的街道,但也不影响前来观礼的人数,大家都知道这是京城大户薛府的荣二爷娶亲,都想来沾沾喜气儿。

而薛晏荣确实也不小气,早就吩咐了徐聿,让他领着人往道路两旁的红绸外,撒着喜钱——

一时间更是热闹的厉害,此起彼伏的全是恭贺新婚的吉利话儿!

薛晏荣则在前慢悠悠的骑着马,待到了罗家门口才停罢。

低头将胸前的大红花摆摆正,便跳下马来,抬眼一瞧,心里的紧张忽的就没了,倒是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嘛。

喜婆在前带路,她只管往里塞着红包,不一会儿红包塞完了,门也打开了。

径直往里走,就到了罗家的正厅,薛晏荣也不算陌生,下聘的时候,就来过一次,只是不同那时,今日的前厅里摆了两个牌位。

看着上面的名字,倒也不难猜测——

蒋康德,祁琼荌。

这应该就是蒋幼清早逝的双亲罢。

“新娘子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曼妙的红色倩影就映入眼帘,薛晏荣转过头去,不知怎的,竟开始肖想那盖头儿底下的面容,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许是想的有些出神儿,人走到了跟前,她才回过眼来。

一旁头戴簪花的丫鬟,奉上了两盏茶水——

蒋幼清便跪在了自己爹娘的牌位面前,薛晏荣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

蒋幼清的声音带着沙哑,能听得出来她再哭——

“爹娘,女儿今日就要出嫁了,还望日后爹娘保佑。”

“新婿晏荣拜见岳父岳母,还请岳父岳母放心,我与幼清必定恩爱白头,相守不移。”

随即就将茶水洒在了地上。

接着也不顾旁人的眼光,薛晏荣主动拉起蒋幼清的手,就把人扶了起来,嘴里还轻声道着——

“慢些。”

这股体贴劲儿,让蒋幼清也甚是不大习惯,明知道她是女子,可却还是被她手上的薄茧磨的晃了一下神儿,下意识的手就想往回缩,可奈何这人抓的太紧,缩了一下也无济于事——

想来她也是好心,知道自己蒙着盖头瞧不见,蒋幼清自觉也不能不懂事,领会她的好意后,就不再缩手,反而还张开握住。

这一握住,倒把薛晏荣整尴尬了,同为女子,她的手怎么就这么白,这么软,这么好看呢?

等她站起身来后,就连忙松开了。

只是这各有心思的一幕,被瞧在祁萍楠的眼里却成了甚是安慰,看来没有嫁错人,是个会疼人的。

待丫鬟又重新送来茶水,这才又敬了祁萍楠跟罗政北,只是并没有下跪——

罗政北接过茶盏饮下,倒也没有什么不悦,因为他压根就不关心这些,跪不跪的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是他的亲爹,只要银子能进自己的口袋,得了这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其余的随便吧,自己也懒得管。

祁萍楠对蒋幼清还是有感情的,这会儿眼角就湿了,拿着帕子轻轻地沾了沾——

“往后就是人家的妻子了,要伺候夫君,侍奉公婆,早日开枝散叶。”

蒋幼清有些哽咽——

“嗯,幼清知道了。”

说完祁萍楠又看向薛晏荣——

“一定!一定要好好待她!”

薛晏荣也点了点头——

“您放心,我会的。”

蒋幼清坐在那花轿里,眼神有些茫然,终于是离开罗家了,深吸了口气——

这既是结束,也是开始。

花轿一路上故意颠簸,蒋幼清在里面摇的直乱晃,手指死死地拽着座椅,才没被甩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气还没来及的喘一口,就听在外面的岁杪急忙说道——

“小姐,您别动,姑爷要射箭了。”

薛晏荣拿起系了红绸的弓箭对着花轿就连放了三支红羽箭。

紧接着外头儿就响起了司仪的声音——

“天煞、地煞、轿煞已除!新娘下轿喽!”

蒋幼清蒙着盖头儿,刚掀开帘子,两个怀抱瓶跟花的全福老太就走上前来,一人搀着一条胳膊,把蒋幼清扶下了轿子,直到府门前的台阶处,才又停下——

依照习俗,门前都要放一块银制的捶布石,而捶布石上定要架一个棕色的马鞍,鞍上呢,又得落下一串制钱——

其中一个全福老太开口说道——

“您抬脚从上面迈过去,这叫前进平安。”

蒋幼清前脚刚迈了过去,进了门槛里,后脚抬起还没落下,右边的全福老太,连忙就蹲下身子将马鞍抽走,随即又道——

“这叫烈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双鞍。”

待话音落下,蒋幼清的另一只脚才敢落了地。

眼瞧着正厅都到了,身边的全福老太忽的又道——

“新娘子抬脚,咱们要跨火盆了,跨过火盆,往后的日子才能火红、旺盛。”

就在蒋幼清以为要结束了的时候,却听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朝她而来,身上顿时被砸了什么东西,立马吓的她晃动起了肩膀,好在有一旁的全福老太将她拉住——

“新娘子莫怕,这是撒五谷呢,驱邪的。”

蒋幼清是真不知道出嫁有这么多的规矩,她此时什么都看不见,全凭人搀着,就像个皮影戏里的人偶,只觉得这一路走的腿累不说,心更累,但愿能快些结束。

不一会儿就到了正厅里。

因着薛晏荣的父亲走的早,这会儿坐在高堂上的,是鲁氏跟郑珺清。

郑珺清自然是不必说,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可鲁氏就不一样了,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却脸上连个笑都没有,不管对薛晏荣还是这个孙媳

妇,都是极其不满意,若不是薛音瑶的娘娘身份,这婚事她来都不会来。

“吉时到——”

司仪高呼一声——

新人便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蒋幼清被红绸的盖头压着,除了薛晏荣那时不时露出的黑色靴头跟微微抖动的衣摆,其余的什么都瞧不见,听着司仪的喊声,只知道跟着不停地下跪磕头儿。

“礼成,送入洞房!”

蒋幼清喉咙一梗,盖头底下的眼睛登时就瞪圆了?

不是吧?这就洞、洞房了?

蒋幼清有些抗拒,不为别的,就为祁萍楠同她说的那些话,薛晏荣该不会要做什么罢?

可她是女子啊?能做什么呢?

可蒋幼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思考,这会儿就被红绸牵着走了。

薛晏荣一边扯着手里的红绸,一边倒着往后退去,从正厅到栖子堂的路有些长,这会儿上了台阶,还有一段距离的长廊要走,瞧那蒙着盖头儿,完全被自己牵着的人,忽的就挑了挑眉毛——

反正她也看不见,逗逗她也无妨——

想着眼珠子就转悠了起来,故意不紧不慢的扯着手里的红绸,往右边拽,因着两人是面对面,蒋幼清便往左偏去,下一刻,薛晏荣却又倏地扯着红绸往另外一边晃——

一左一右的,蒋幼清的腿脚就不听使唤了,再加上她原本就紧张,左脚拌右脚,就踉跄了一下。

“呀——”

“新娘子小心啊,摔了可就不吉利了。”

喜婆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扶住。

蒋幼清也不敢说话,这会儿藏在盖头下面小嘴,竟有委屈的嘟了起来——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歪着嘴角,不动声色的偷笑起来——这也太好捉弄了吧。

新房早就布置妥当了,到处都贴的是喜字儿——

这会儿喜婆先拿来剪刀,剪下二人的头发捏在一起又用红绳系好,随后便端来了合卺酒,可还没说话,就被薛晏荣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喜婆自然不会多言,施礼后,便退出了屋子。

关门声很轻,但蒋幼清也听见了——

是谁出去了?

是薛晏荣出去了吗?

屋子里一点声音都,蒋幼清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手指也紧紧的绞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正思索着外面是什么情况,然而下一刻——

头上的盖头就被一把扯下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打加强针疫苗,出门之前我问夫人,我这发型乱不乱?

夫人说,咋的?又不往你头上打。

我:无大语....(好像说的也有点道理,让我无法辩驳)

今日来个大肥章,看过瘾的就留个言啥的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早安呀大家,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再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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