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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要不你擦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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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要不你擦擦罢

用过早膳后, 薛晏荣便让徐聿备车,带着七八个随从的护卫,就往庄子去了。

因着庄子是在乡下的郊区, 路途少说也得两个时辰, 未免中途肚饿口渴,车里便备下糕点跟茶水。

蒋幼清捧着梅子汤, 小口小口的抿着, 眼睛却在马车里到处看着,忽的就笑出了声来。

薛晏荣听见笑声, 扭过头去——

瞧着这人的眼神,蒋幼清也不藏着, 放下梅子汤,抬手拂过马车里精致的装潢,笑意盈盈道——

“我就是想起了第一次,你让徐聿驾马车送我回罗家的时候,当时我还以为你跟那人牙子是一伙的呢。”

薛晏荣刚蹙起了眉头, 蒋幼清的手就搭上她的胳膊——

“你听我说完嘛——那人牙子的同伙前脚一出现,后脚徐聿就来了,我只以为是碰巧路过的侠士, 结果他却说是自家主子让他来的,我当时连站都站不稳了, 可后来想想这也不能怪我, 毕竟我当时也不知道荣二爷有料事如神的本事啊。”

话到这儿, 薛晏荣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料事如神四个字听在耳朵里颇为受用, 挑了挑眉——

“后来呢?”

“后来啊, 我同岁杪被吓得腿脚发软, 根本走不动路,只好让徐聿去租一辆马车来,结果——差点儿把我跟岁杪惊的下巴掉了,那马车——”

蒋幼清抬眼在车厢里指了指“就跟这个差不多大,我到现在都记着里面陈设的物件儿,黄花梨的木头,波斯国的地毯,江南的织锦,就连那喝茶的碗盏底儿都是印着官窑印儿,我跟岁杪当时就觉得完蛋了,这就是把我们俩都卖了,也付不起租马车的银子。”

“我又没让你给银子。”薛晏荣掀了掀眼皮,瞥了身边的小丫头一眼,眼底也浮出抹笑意,草青色的绢帕里裹的怕是她全部家当罢。

“可我害怕啊——”小姑娘的表情认真极了,微微嘟起的粉唇露着娇憨“我当时又不是认识,一问徐聿才知道是京城薛府,我这小门小户里的,哪里能结识您二爷这么显贵的人物,而且你又不要银子,我更害怕了~~~”

说到这儿,蒋幼清的声音就变小了,垂下头去,许是因为误会了她而不好意思。

片刻后,又抬起来,嘴边的梨涡漾开——

“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好人,是善人,是我的恩人。”

还是我的夫君,不过这句蒋幼清没敢说出来,而是在心里低喃。

薛晏荣只瞧着她,一会儿凑近了些,一会儿又离远了些,抬着眉毛不错眼神,妥妥一副打量的表情——

蒋幼清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又低头瞧了瞧身上的衣裳,都挺好啊,没脏也没皱——

“你看什么?”

薛晏荣不说话,阖上手里折扇,撩开帷裳,抻着头向外探去,旋即又收回来——

“你到底在看什么?”

见小丫头着急了,薛晏荣这才不紧不慢的悠悠道:“就是瞧瞧今儿的日头是不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嘴这样甜。”

“我实话实说嘛~~~”蒋幼清美眸瞪圆,明亮的眼眸里闪着波光“那你呢?第一次见着我,什么感觉啊?”

薛晏荣顿住,睫毛轻颤了下——

多管闲事,算不算?

不行,不能说。

“就,胆子忒大。”

“就这样?”这完全不在蒋幼清的接受范围,脸上的梨涡倏地就不见了,可又不死心,凑近些又问道:“没了?”

“没了啊。”

“切~~~”

就在蒋幼清失望又不屑的扭过身子时,耳后的风就吹了过来——

一阵凉爽,将周遭的热气扇开。

蒋幼清倏地转过头,就瞧见薛晏荣正摇着折扇,手臂拐的弯,对着那矮几上的冰盆,朝自己扇送凉风。

“我不热——”

薛晏荣不说话,只用空闲着的那只手轻刮了下这人的鼻尖儿,指侧登时就沾上了一层晶亮。

小丫头不承认也不行了,她的确热。

“你怎么都不出汗啊?”蒋幼清美眸瞪圆,明亮的眸子里装着问号。

“不知道,从小就这样。”

“真好。”蒋幼清羡慕道。

薛晏荣摇摇头“也不好,我怕冷。”

到庄子的时候已临近隅中,冰盆里的冰都化作了水,薛晏荣摇了一路的扇子,这会儿手都酸麻了。

因着是临时来的,所以事先也并没有通知庄头儿,一行人下了马车后还等了等——

“不知二爷跟夫人前来,小的有失远迎,望二爷跟夫人恕仓促之罪。”说话之人头发黑白相间,留着山羊胡,瞧着不过五十来岁。

“你是庄头儿?”薛晏荣问道。

“回二爷的话,正是,奴才汪国祥。”说着又拱手拜了拜。

薛晏荣点点头,旋即看向蒋幼清,见她没反应,便凑到耳边,小声道——

“说句话啊。”

“说什么啊?”

“想说什么说什么,你是主子。”

蒋幼清明白了,薛晏荣这是让自己立威呢,随即挺直了身子——

“汪庄头儿,那就先带路去瞧瞧田庄吧,还有把账本子也一并送来。”

汪庄头儿愣了下,但立马便应道:“是。”

蒋幼清虽是年纪小,但也是沉得住气的,再加上有薛晏荣在旁撑台,倒是有点儿样子了。

“田庄共有一百亩地,同薛府别处的庄子相比,是有些小,但这儿毕竟是天子脚下,离城内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置办采买东西倒是很方便,现在还未到农忙的季节,故来的农户不是很多。”

“每年的产量如何?”蒋幼清问道。

“这个看情况,一般来说每亩地能出两石,一年就是两百石,都是四六分成,佃户四,庄主六,可若是遇到年成不好的时候,也会五五分,又或是灾年,东家便会免了租子。”

蒋幼清在心里粗略的估算了下,这样的话一年下来少说也是五百两,难怪当初罗政北会把着这庄子不肯放手了,想来他一年到头儿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

一路上蒋幼清听得认真,薛晏荣则眉眼犯懒,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像这样的庄子,她是从不下来巡检的,都是交由手底下的打理,只要没有过大的纰漏,至多也就是让常管家瞧一趟。

之所以这一趟能来,完全是为了蒋幼清,一则这是她母亲留下的嫁妆,二则也想瞧瞧她管家理院儿的本事,由小做起,不会的自己也能教她,更重要的是让她立立威,小丫头面相善,又年岁小,不知人心险恶,长长脾气也是好事儿。

巡检完田庄已是晌午十分,日头尤为毒辣,到底是乡下的庄子不比府里头儿,汪庄头儿寻遍整座院子,也才寻来了两盆冰。

不知为何以往自己受累受热时,薛晏荣从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瞧着蒋幼清这满头大汗,却是极其不忍,甚至是看不过眼,拿出折扇与她扇着快风——

“瞧完了回去不就得了,何苦在这儿受罪,你若不放心,等入了秋,天凉些,再来也行,不一定非急在此时。”

“那怎么行,我还没有给佃户发赏钱呢。”蒋幼清拍了拍桌案上的荷包,笑道:“不是你说的嘛,我是主子,哪有主子来了不发赏的?你想让他们说我是个小气的。”

薛晏荣瞧着她“好吧。”随即将手边的碗盏推了过去“那你多喝些绿豆汤罢。”

庄子里的厨娘自然不比上府里的,烧菜做饭的手艺再平常不过,摆盘不精致讲究就算了,味道也差了好大一截了,就拿这道糖醋桂鱼来说,过酸过甜,火候也不对,就连鱼腥味都没处理好,刚一入口,薛晏荣的眉毛就皱起来了——

随即放下筷子,人就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你吃好了?”蒋幼清知道她饭量小,但平日却也是能用掉一碗的,今日怎么的连才吃了两口饭尖儿便饱了?

“嗯。”薛晏荣面不改色的点点头。

“胡说。”蒋幼清才不信“饶是四五岁的孩童都比你用的多呢。”

说着就夹起一筷子鱼肉来,待挑出里面的小刺儿,又放入薛晏荣的碗里——

“不是喜欢吃鱼吗?没刺儿了吃罢。”

薛晏荣是真不想吃,可又不能直说原因,瞧着碗里挑好刺儿的鱼肉,只得又拿起了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了蒋幼清的手,这鱼怎的比刚才好吃些了?

好容易用完了一碗,薛晏荣才松了口气。

但这样如释重负的表情,落在蒋幼清眼里却好生奇怪,瞧了眼桌上的菜,薛晏荣几乎没有一个是主动夹的,一顿饭吃完,若是自己方才没给她布菜,只怕她就扒白米饭了。

忽的,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不是挑食啊?”

被说中了,薛晏荣顿时尴尬起来,打小的毛病,在关外戒了,这一年多回了京,又养起来了。

不说话,那就是猜对了,蒋幼清虽没直接说破,不过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忍不住的笑意,就这么看着那个‘正襟危坐’的人,一瞬不瞬。

蹭的一下,薛晏荣站起身来,也不顾还瞧着她的蒋幼清,直奔向门外——

“绿豆汤好了没?!”

这人——

蒋幼清蹙眉一笑。

佃户一共十五户,不过来的人却不止十五人,一个男子身后少说都带了两三个,有老人有女子也有小孩,看样子是把全家老小都领来了。

“还不快见过二爷跟夫人。”汪庄头儿说道。

大家这才纷纷行礼“见过二爷,见过夫人。”

虽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但好在蒋幼清准备的赏钱足够,就是全赏了也没问题。

“我是第一次来巡检,这些就当是夏日农闲的高温费罢。”

汪庄头儿躬着身子将荷包接过,按人头儿分给了大伙——

“还不快多谢夫人。”

众人道:“多谢夫人。”

蒋幼清眼底闪过一丝奇怪,但转瞬即逝,只笑了笑“不必了。”

待佃户走后,蒋幼清又将汪庄头儿留下,单独给了他一份赏钱。

“这怎么使得——”汪庄头儿推辞道。

“使得,这庄子平日都是汪庄头儿照料,其中辛劳自是不言而喻,汪庄头儿就不要推辞了。”蒋幼清言语得体,既夸了他的苦劳也赞了他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