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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捧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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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捧在手心里

她?她什么她?在他的目光下,徐晚晚一趔趄,险些摔倒,还好,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她牢牢握紧,目光往上一抬,恰逢秦殊低头……

四目相对,空气里一片静谧。

徐晚晚沉吟半晌,心想:这还不如摔一跤来得痛快。

她讷讷地答:“呵呵呵,我就算了,豪门不要我的,不要的。”

徐晚晚打着哈哈,另一侧的胳膊突然被搂住,在她身边,贺风生大大咧咧地笑道:“怎么会?”

少年笑着凑近,没心没肺地道:“大家都这么熟了,要不然,我们俩先让你选啊?”

徐晚晚站得笔直,在某人深深的目光下如坐针毡。可偏偏,贺风生拽着她的胳膊,再次说道:“喏,挑一个呗?”

一个少年在左,笑容灿烂;另一个家伙在右,目光森然,似是能把人心看穿。徐晚晚吞了口唾沫,讪讪地笑,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因为,她看到秦殊也笑了,笑得很是意味深长:“嗯,你挑一个。”

挑,是肯定不敢挑的。

摔,最后还真的摔得够呛。

作为初恋仍在的少女,全世界都觉得,徐晚晚要脱单,大可好好把握住两个小“竹马”。徐早早这样打趣,就连远在万里之外晒太阳、骑马的楼思危,其实也这样想。

偷瞥着秦殊与那人的视频电话,徐晚晚浑身的汗毛都能倒竖起来。偏偏,视频那头,楼思危眉眼一抬,冲她笑得斯文俊朗,温声道:“晚晚也在啊?怎么样,电影好不好看?”

徐晚晚后来才知道,秦殊带她去看首映礼,票是楼思危给的;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电影票撕了之后,秦殊一通视频电话打到了瑞士,亲自致电楼思危——《迷失少女》背后最大资方,LOUS影业现任总裁。

徐晚晚一看他这微笑,心里就瘆得慌,当即老老实实地叫人:“姑……姑父。”

徐楼两家是实打实的姻亲关系,早在十几年前,大姑徐娴静便嫁到楼家,移民瑞士了。徐晚晚第一万次感慨,还好是远在瑞士,不然,天天见到这个大姑父,她可吃不消。

姑父英俊挺拔,姑父风流俊朗,可这个姑父眼里闪着精光的样子,嘴角牵起冷淡弧度的姿态,杀人于无形啊!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怕楼思危,就像老鼠怕猫。

为此,秦殊费解,贺风生更是嘲笑过她无数遍。

徐晚晚只低低地嘀咕:“这是本能!是本能!”

——趋利避害,远离腹黑。

后来,这八个字不知怎的,落进了楼思危耳中,每每见面,他总端着一副潇洒迷人的姿态道:“晚晚啊,谁是害啊?谁腹黑?嗯?”

所以,徐晚晚的为人宗旨是——逢年过节,能不去瑞士就不去,能不见姑父就不见,能离楼思危远点,就离楼思危远点。

可命运好爱开玩笑,秦殊去瑞士游学一趟,与楼思危不打不相识,竟然成了忘年交——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一个是计算机系学霸,一个是呼风唤雨的华人圈股神……

他们俩……是朋友?

秦殊还对他直呼其名?

还是三不五时就会通视频电话的革命友谊?

每每想到这一点,徐晚晚就想静静。

朝园六楼,女生寝室内。徐晚晚单手撑住下巴,忍不住琢磨,能和楼思危成为朋友的,都是什么怪咖?直到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烤箱里的茄子……煳了。

徐晚晚看得一拍脑门:谁让你煳的?

烤煳了茄子,做蛋糕失败了,就连上次好不容易研发出来的香菜牛肉丸,徐晚晚得空时再一尝,味道也真的不如路边摊……

徐晚晚叹气,唉,难道,她真的没天赋吗?

她正在忧伤之际,肩膀被人拍了拍,苏黎合上书本,安慰道:“别灰心啦,一次两次失败很正常呀,我就觉得你很厉害呀!你做铜锣烧不是很厉害吗?”

“那也只有铜锣烧能拿出手呀,还不是因为……”

“还不是因为什么?”

徐晚晚下意识地接话:“因为我哥……不不不,重点还是小殊!”她一只手叉腰,暗暗地磨牙,“因为小殊那个讨厌鬼喜欢!”

因为小殊老是压榨她!

因为小殊为了吃铜锣烧,三十六计、威逼利诱都能用上!

还因为小时候的小殊呀,很长时间一个人待在家,可怜兮兮的,也只有在他们家阿姨烤铜锣烧时,他会带着狗鼻子一路找过来……

后来,她跟阿姨学会了,甚至在此基础上脑洞大开,什么奇奇怪怪的调料都往里边放,破小孩秦殊寻着味来见阿姨,变成了少年秦殊翻墙前来见她。

徐晚晚跟苏黎说完,补充道:“我们认识很久了,所以就……”

就自然而然,被他欺负得惨兮兮。

原本,徐晚晚还想告秦殊一状,可是话到嘴边,她有些迟疑……秦殊是把她往拳击台上丢过没错,是一次次地压榨她没错,是深夜带着无人机来吃铜锣烧没错……

欺负是有,惨兮兮却是从未有过。

她想起在国贸大楼里,那个人靠在他耳边说过的话:晚晚,我的原则是,谁也不能伤害你。

徐晚晚急匆匆地埋下脑袋,一遍遍地拍着脸颊:啊啊啊,想什么呢!

苏黎的声音突然响起:“晚晚?”

徐晚晚突然回过神,这才发现,苏黎在叫她。她急匆匆地收拾好烤煳的茄子,逃似的要去丢垃圾,在她面前,苏黎叹气道:“我去吧,正好要出去一趟。”

说出去,其实是在快餐店打工,一周五次,一次四个小时,每个小时的薪水不到十块……这是什么?苏黎失笑,这就是属于她的命运。

提着垃圾走出寝室,一路上,苏黎的头埋得极低——她当然注意到了一路尾随的身影,她余光当然也扫到了,那道身影稳稳当当地停住了脚步。

苏黎陡然回头,一道人影覆在身上,与此同时,清冷的女声响起:“高招啊。”

心内咚的一声响,苏黎目光一扫,毫不意外地见到了齐嘉漂亮的脸。

在她对面,齐嘉悠悠地抱臂道:“我说……”女声清朗,一字一句地响起,“用一个巴掌走进她的心,苏小姐,真是高招呀!”

那个“她”是谁,没有人问,亦没有人答,可对两人来说,何尝不是不言而喻呢。

对方明明是含沙射影,明明是面露不屑,可苏黎听后,只是微微一笑道:“还有吗?”

苏黎从容冷静,倒是在齐嘉意料之外,她微微地皱起了眉,道:“顾小婷神经大条,顾小娉当时正在气头上,你是故意激怒她们的,对吧?”

打量着女孩子的神色,齐嘉低声道:“你故意替她挨了一个巴掌,是吗?”

话一出口,齐嘉久久地与苏黎对峙……直到苏黎伸手,轻而又轻地将她肩上的落叶拂掉。

不是应该忐忑吗?不是应该恐慌吗?不是应该有那么一丝丝心虚吗?她企图在苏黎脸上看到一星半点的痕迹,可是,没有。

面前,苏黎只是浅浅一笑,问:“证据呢?”

朗朗月光下,静谧的校园一角,苏黎问:“你有证据吗?”

没有人有证据,没有人知道真相。

苏黎表情淡淡的,收回目光,径自往林荫路上走,身后有女声传来:“我看到了!”

是的,齐嘉看到了,在国贸顶层,在悠长的走道里,苏黎回头时,嘴角那一点点细微的弧度。

那一刻,在顾家两姐妹身后,齐嘉如梦初醒,居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而现在,看着苏黎的背影,齐嘉道:“徐晚晚知道吗?”

尽管做了十二万分的准备,听到这个名字时,苏黎的手指仍猝不及防地捏紧,可是,无人知晓。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女孩背影冷漠,脊背挺直,哪有一丝丝的慌乱与不安。

齐嘉忍不住笑了,道:“苏黎,我是真的佩服你呢。”

撩人夜风里,女孩站在树荫下,吹了吹指甲,抚了抚长发,继续道:“我也是真的……看不起你。”

说完,齐嘉悠悠然地扔了手上的垃圾,转身上楼了。

这个夜晚原本百无聊赖,可现在,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阶梯前,落在肌肤上……她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情畅快。

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憋了好几天的话,终于找到与苏黎独处的机会,终于说出口了吗?还是因为,终于戳破苏黎温柔美好的面具?

不,都不是。

是身处泥沼里的人,终于确信了,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她为顾小娉的一张饭卡,为了区区三百块折腰……可苏黎呀,你也一样,一样讨厌,一样卑鄙,一样不配这世间美好。

这样想着,在宽广的寝室楼道里,齐嘉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因为觉得释然,也因为觉得轻松。

如果可以,谁不想一辈子单纯美好?

谁不愿意简简单单地生活,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

谁不愿意选择好的?

去打工的路上,苏黎觉得好笑……齐嘉口口声声说,看不起她。可是,看不起她的这样多,区区一个齐嘉,算得了什么?

城中村里,那些嚼舌根的阿姨大婶,谁不知道她家状况?谁没见过她父母的拳脚相向?谁见她不是可怜到咂舌?谁真正看得起她?

计算机系里,那些衣着光鲜的同班同学,谁正眼瞧过她?又有谁像她一样,在父母掀翻餐桌、满身油渍时,卖力去洗唯一一件白衬衫,洗到手指磨出血泡来?

九岁的运动会,因为找不到一件洁白的衬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苏黎哭得撕心裂肺;

十岁的清晨,她向打在一起的父母下跪,逼仄的城中村里,每个路过的人都看在眼里,她却只是垂着头发抖,以为到了世界末日;

十三岁,她险些辍学;

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哪有什么新生活,于她而言,不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四年前,妹妹出生,一心期待儿子的父亲愿望落了空,家里便再没有安生过。

徐晚晚曾拉着她的袖子,喜滋滋地说:“囡囡真可爱呀,真羡慕你有个妹妹。”

可爱吗?羡慕吗?

苏黎死死地咬住下唇,啪嗒,有一滴泪落下,渗进泥地里。

她不信……

有谁会羡慕她的人生?

有谁想当棺材铺老板的女儿?

有谁……会想要一个生着病的、只会傻笑的妹妹?

苏黎一边走,一边狠狠地擦眼泪。

人生从来就不公平,她知道,徐晚晚皎皎如月光,约一场电影,都会慢悠悠地踱步,走到她家门口来……苏黎喉咙哽咽,她是真的想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也是真的想邀请徐晚晚到她家坐一坐……如果可以,她想在小房间里,为朋友倒上一杯茶。

可是,她怎么敢?

那个家是不见天日的牢笼啊,狰狞可怖,一楼窗口终年被封着木板。

她怎么敢让人看到,入户大门后,永永远远摆着的待售的棺材;她怎么敢让人看到,逼仄的楼道上,一直挂着纸钱和花圈;她怎么敢让人见一见那个躲在房间里酗酒的父亲和她那个被所有人视为拖油瓶的傻子妹妹?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棺材铺的摆件、沉重到看不到头的人生,吓得号啕大哭……旁的人,她怎么敢,怎么敢让他们面对?

苏黎强迫自己抬起头来,一步步向前走——她辛苦打工,努力赚钱养活自己,她想有更多的钱帮囡囡治病,她想挤进闪闪发光的圈子里……有什么问题?

苏黎承认,她是故意的,故意和徐晚晚做朋友,故意装作不认识贺风生,故意接近秦殊、接近济林医药唯一的少董……错了吗?

此时此刻,苏黎捏紧手指,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她没有错,错的不是她。

秦殊觉得,徐晚晚疯了。从看了《迷失少女》后,她彻底中了“老腊肉”宋泽宇的毒,愣是要把这家伙的电影都翻出来看一遍,如果是在他工作室里翻翻电影网站也就算了……还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地跑私人影院来?

秦殊叼着可乐吸管,往身旁一睨。

贺风生收到目光,摇头如拨浪鼓,急匆匆地解释:“不不不,跟我无关。”这次,看电影的地方虽然是洛城明珠二十六楼的影院,可入场券是团购的,看的还是折扣怀旧场,小贺公子认真发誓,“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

秦殊听完解释,吸了一大口冰可乐,冷笑道:“是吗?”

票是小祖宗徐晚晚团购的,时间是她定的,可这洛城明珠的怀旧场电影,是谁一声令下安排的?这低到离谱的价格,又是谁拍板决定的?秦殊一脚踹向贺风生,看到人一阵趔趄,才勉勉强强觉得解气,道:“小祖宗都让你惯成什么样了!”

贺风生摔在地上,委屈巴巴:“呜呜呜。”

几场电影,安排了挨秦殊的打,没安排还是要挨徐晚晚的打,呜呜呜,人生为什么如此艰难?

他抽搭搭地假哭,秦殊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掉头往角落里走。

贺风生扬了扬手问:“哎哎哎,你去哪里?人还没齐呢——”起码,徐晚晚点名邀请的那个闺密,叫什么黎来着,还没来。

这边,他话音落下,那边,秦殊双手插兜,不置可否:“不去哪里。”

秦殊神色淡淡的,说:“散步。”

在洛城明珠,在私人影院门口,在他眼皮底下散步?贺风生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然而,他不是一个人。徐晚晚从洗手间出来,一转角,见到走道里斜靠着墙的家伙,同样是眉毛抖动,神情变幻:“你……”

她拍拍吓一跳的小心脏,惊讶地道:“你在洗手间门口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