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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晚风丝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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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晚风丝丝甜

身旁,徐晚晚没心没肺地啃着爆米花,他低头看着,见她手指在电影的光影中洁白如玉,指尖轻轻地捏起一颗,再匆匆地送进嘴里,吧唧吧唧,不亦乐乎。

秦殊撑着下颌,看得饶有兴味。

事实就是这样,与其看电影屏幕上“老腊肉”宋泽宇撩妹,不如看某个傻子吃东西。

只是……她怎么能这样心大呢?怎么连闺密对他想入非非也……

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一道心思闪过脑海——如果,她是故意的呢?

电影的灯光暗下来,他的脸色也在这一刻黑如锅底。

盯着啃爆米花的家伙,秦殊一再磨牙,最后,干脆愤恨地将手伸过去。

黑暗中,徐晚晚只觉得手腕突然被钳制住,她从屏幕上挪开视线,惊讶地看着罪魁祸首。这家伙,又发什么疯?

秦殊越想越气,就着她的手往口里送,越来越近,近到她陡然忘了吸气,近到手背感受着他灼灼的呼吸,近到她清澈的眼睛里只有他……徐晚晚小口微张,唇上一点樱桃色,于黑暗中散发着淡淡光芒。

秦殊将这抹光彩收入眼底,视线一偏,与她目光交会。忽然,他很不想挪开视线,很不想回到原位,很不想……就此后退。

毫无知觉地,他的舌尖舔过下唇,在这转瞬之间,少年心头涌起千万种思绪,最疯狂的一种是倾身靠过去,倾身吻下去。

可是,没有。

电影里奏起主题曲,秦殊陡然回过神,握住她的手微微地颤抖。他心慌意乱,就着她的手,一口啃掉了她手中捏着的爆米花,然后,松开、坐直,迅速地挪开了目光……

咚咚咚,除了心脏几欲跃出胸腔,其他的一切正常。

徐晚晚也觉得一切正常,除了手指与他嘴唇相碰的地方,有那么一丝丝灼热。

影厅里的乐声大了又小了,电影的男女主角分别了,又重逢了。她看着看着,竟然觉得这些华丽的片段不再吸引人,明明刚刚还心花怒放,明明不久之前还小鹿乱撞……吃饱喝足之后,徐晚晚靠在柔软的座位上,甚至有些犯困。

一直到半小时后,秦殊才缓缓地平复了心神,在黑暗中的每一秒,看到徐晚晚的每一刻,他都觉得心尖痒痒,别样难熬……到现在,她睡得安稳,脑袋沉沉地靠在他的肩窝上,他连呼吸都轻了起来。处处掣肘,哪儿哪儿受限,连拿可乐的动作大一点,他也不敢,真的谈不上轻松好时光。可就是这样,他全程坐得笔直,嘴角弯弯。

电影的后半段,徐晚晚其实醒过一次,一醒来,她揉揉眼眶就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在黑暗中,那双眼睛,似闪着珍珠般漂亮的色彩。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男主角喜欢上女主角了吗?”

一片漆黑里,秦殊沉默了半晌。

徐晚晚眼里泛着泪花,困倦地出声:“问你呢。”

秦殊眼眸一垂,声音更是低到了尘埃里:“嗯——”

他说:“喜欢。”

日落西山,晚风微凉,夏天这个时节的天空最美,美到近处的人、远处的景都像在梦里,不真切。

四个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贺风生将手背在脑后,由衷地感慨,这样的时光真是好啊,看看电影,吹吹风,散散步,然后像这样坐在西街的小摊上,吃一碗萝卜牛杂,感受着城市车马如龙,人潮喧嚣——如果,没有破电话打扰就更好了。

第三次挂掉电话,贺风生的胳膊被捅了捅,徐晚晚眉头轻挑,笑得暧昧极了:“嘻嘻,风流债?”刚说完,脑袋就被砸了一下,她捂着头嗷嗷叫唤,一抬头见贺风生的手还举在空中,朝她龇牙咧嘴,“小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么……你就风流债!”

看着她贼兮兮的笑容,贺风生的手又要落下,却突然被一只横进来的手腕挡住了,啪的一声响之后,他呆了一秒,但见秦殊从容地喝了一口牛肉汤,问:“家里打来的吗?”

贺风生还在盯着秦殊手背上红了的那一块,一听声音,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嗯。”

他声音里带着落寞,还是不忘朝徐晚晚亮出手机,道:“你看清楚!是老爷子……唉,真是上辈子欠他了。”说完,便一口灌下了啤酒。

贺家家业庞大,人丁却稀少至极,如今贺家也就只有贺父与贺风生。按理说这样的父子关系应该更亲密才是,可恰恰相反,两人疏远得如同路人。那样水火不容的场面,徐晚晚见过一次就终生难忘——有谁的父亲会在儿子的同学面前掌掴他?

回想起几年前撞见的那一幕,徐晚晚浑身汗毛都冒了出来,那次贺风生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拒绝与父亲一同出席会议,那时的贺风生才十七岁啊!十七岁的高中生懂什么董事局暗涌?贺父突然出现在学校门口,一巴掌扇下来的时候,她和秦殊就站在旁边。咚的一声响,少年脸上显出通红的印迹,一向漫不经心如秦殊,摔了书包就要冲上去。

可贺风生说:“算了。”

他嘲讽道:“贺总金尊玉贵,我们还真能跟人斗不成?”

然后,秦殊抡起的拳头沉沉地放了下来,他们都知道了,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动手的人,就是传说中洛城明珠大楼里那个高高在上的贺总裁。

现在,夜风迎面吹来,贺风生靠在栏杆边喝酒,喝到双手高高扬起,他道:“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天大地大,谁能管我?”

秦殊停在他身边,问他:“决定了?”

贺风生在笑,眼中有类似火苗的东西在跳动:“早就决定了。”

在极速网吧里挑战对手的那一天就决定了;在跟在徐早早身后举枪驰骋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在心脏高高悬起,看着满天彩纸飞舞,冠军奖牌加身的那一刻就决定了……旁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小赛事,让他在迷茫中找到了方向。

这算梦想吗?

如果算,那他为什么不可以坚持,哪怕与全世界抗衡?

如果不算,那为什么只是想想也会胸膛发烫?

贺风生在猎猎风中喝着酒道:“我辞职了,今天提的。”上次只是说说而已,今天看电影之前,是正正经经地递交了辞呈,还顺带……发了微博。

在他们看电影那会儿,洛城明珠的公关部乱成一锅粥,财经板块濒临瘫痪,良辰吉日啊。他翻到微博得知财经板块的小编旅行进行到一半,端着电脑在便利店蹭Wi-Fi加班。

朗朗月色下,贺风生握紧啤酒罐,他要考进徐早早的战队里,要替国出战摘金牌!要有足够的资格站在“不知名”身旁!

至于旁的那些阻碍……从徐晚晚的角度看去,少年在笑,笑眼里似有火苗跳动,他说:“没有人能拦住我的路,就是今天,孙悟空要翻出五行山!”

他长大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从今往后,他要当脱缰野马!

天高海阔,任他翱翔!

啤酒罐被狠狠一撞,贺风生说:“干杯!”

秦殊还来不及阻拦,徐晚晚已经喝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滋味在嘴里灼烧,她心神俱荡,眼中的热血被点燃,高声道:“我也要!”

高高的露台上,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人潮,少女声音清亮:“我要成为料理大师!要时时刻刻都能做出治愈人心的食物!我要给喜欢的人做饭!我要……”

秦殊靠在栏杆边,漫不经心地喝着酒,听到这一句,他眼眸微抬,凝视着说话的家伙。

徐晚晚右手握成拳,高高地举起道:“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呀!要好好地谈恋爱!要珍惜每时每刻的青春!”和贺风生一起,徐晚晚坐在露台边栏杆上,两人整齐划一,一长一短两双腿在空中晃荡。忽地,少女眼波流转,胳膊肘搭在秦殊肩膀上问,“小殊,你呢?”

秦殊抱臂,声音慵懒:“我没有计划。”

徐晚晚登时睁大了眼睛,不信道:“怎么可能没有?!”

将秦殊的脑袋扭过来,她凑近,双手掐在他瘦削的脸蛋上,硬生生地给一张俊脸掐出高原红来,少女犹不松手,大喊:“人没有理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酒气,秦殊眉头紧皱:咸鱼?你这个傻子才是咸鱼。

早知道就不要怕她喝多,早知道就不要怕她摔着,早知道……就不要站过来。秦殊斜倚在栏杆边,无可奈何地垂着眼眸,感叹近猪者笨。

徐晚晚很不听话,一会儿晃着胳膊,一会儿跷起脚尖,小身板一摇一摆,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还在不断提问。

秦殊看得磨牙,心想:谁要理你?幼稚鬼!

还有:摔瘸你得了!

然而,她动作幅度最大的一刻,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隔空拦在人背后。

直到徐晚晚坐稳,秦殊停在空中的右手飞快地挪了回来。

少年视线低垂,在无人察觉的角度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真是败给她了。

秦殊说:“谈不上理想,就是继续开发软件,继续设计。”

“就这?”得到答案的徐晚晚很不满意,“那你为什么做设计?”

秦殊嗓音低沉,无所谓地答:“随便。”

徐晚晚深吸一口气,又道:“你要想得更深远一些呀!”

“比如?”

“呃……”

一个真的是在敷衍,一个真的在思考,贺风生听得认真起来,也问道:“小殊,说真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别人不知道秦殊的境况,他知道。秦殊拒绝了院长抛来的橄榄枝,拒绝了进院长的工作室,在外人看来他是研究生院的天之骄子,可实际上,连是否要完成学业,秦公子都是满不在乎,一副过好今天,对万事不在意的样子。

至于理想是什么,未来是什么……

贺风生看向秦殊淡淡的眉眼:他没有概念。

的确,秦殊是这样回答的:“没有打算。”

贺风生张口道:“那你好好想,现在就想。”

秦殊忽地噤了声,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徐晚晚说:“为小事设计,为普通人设计,为阿猫阿狗,为一花一草……”

酒气渐浓,徐晚晚仔仔细细地斟酌用词,突然昂起了脑袋,少女眼中有熠熠发光的星辰,脆生生地接着道:“为民众!”

学海无涯,广袤无边,这一生,秦殊听过许许多多的道理,或阳春白雪,或下里巴人,却从没有哪句,比徐晚晚脱口而出的,更刻骨铭心。

——为民众而设计!

身边的人嬉笑打闹,露台之下灯火璀璨,寂寂长夜里,他的手紧握栏杆,心底某个角落,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的激荡。

徐晚晚笑完也闹完,仰着脑袋,指着湛蓝的天空喊:“有流星欸!”少女兴奋到跳脚,“看到了吗?真的有流星!我们许的愿望,一定一定会实现的!还有,欸,阿黎!”

小桌子旁,喝牛肉汤的苏黎抬起了视线,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仿佛从来没有过失落,仿佛也从来没有过沮丧……他们说的,她不懂,他们慷慨激昂的,她觉得与她无关。

你看过那本很出名的漫画吗?

银时说:“普通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部力气了,谈什么梦想?”

心尖泛起细密的酸楚,苏黎对自己说,是她想挤进这个圈子,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还有第三次,总有一天,她能站在他们中间,她能闪闪发光,她能……成为第二个徐晚晚!

这样想着,苏黎嘴角挂着笑,问:“哪里有流星?我也要许愿!”

徐晚晚挥着胳膊:“喏喏喏!”她一边指,一边道,“不过,你的愿望是什么?”

苏黎真真切切地愣了一下,她的愿望是什么?逃离不见天日的贫民窟,治好囡囡的病,赶快毕业能去挣钱,再也不用回家,还是……

她的声音低下来:“我希望,他知道。”

徐晚晚以为自己听岔了,就连贺风生也挠挠头,觉得自己八成是喝高了,唯有秦殊,冰冷的视线穿过灯火,在她身上停了一瞬。

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这样的目光下冷静从容?又需要多稳的心态,才能面对着他,一字不落地说完打了许久腹稿的话?

苏黎抬头,笑道:“我喜欢他,希望我的心意,他知道。”

至于他是谁……她没提,也不需要再提起。

女孩子的心脏怦怦直跳,转开了羞红的脸颊,引得徐晚晚与贺风生一同吹口哨欢呼。

一片吵闹声中,秦殊脸如黑炭。就这样,徐晚晚还嫌不彻底,兴奋得摩拳擦掌,眼看就要冲上前八卦,可刚迈开脚步,柔软的胳膊就被人擒住——

秦殊状似无意,挡住小家伙的去路:“哪里?”

“什么哪里?”徐晚晚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流星在哪里?”秦殊问。

少女成功上当,抬着毛茸茸的脑袋,伸着手指在空中点啊点,点了三五遍之后,还是没找到流星。当然,她也隐隐觉得哪里有问题——哦,对!是流星,不是流星雨呀。

怎的,还带等人的吗?

徐晚晚回过神,叉腰道:“早没了啦!刚才要你看你又不——哎,不对!”

她的视线被吸引,就连秦殊也抬头看去……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晚晚的脸色红了又绿,直到秦殊冷冷的嗤笑声响起:“哦,飞机啊。”

徐晚晚血脉逆流,在她身边,少年挺拔清秀,他弯下腰,用手指敲着她的头,感叹道:“可怜,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说完,他愉悦地勾唇,以极其清淡的声音补充道,“可怜……”

少年抱臂,声音沉沉地传来:“某些愿望,注定不会实现。”

贺风生一直都是行动派,说要加入徐早早的战队,真的就一周五天围在他屁股后头打转,左一句“爱豆”,又一句哥哥,叫得徐晚晚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秦殊却耸肩,满脸的不在意。

有时候,徐晚晚会想,有什么是他在意的呢?

加冰的可乐、红豆铜锣烧,还是……她想不出来。

C大管理学院,僻静的操场上,秦殊在单杠前做着引体向上,少年一身宽松白T恤衫,手臂上肌肉线条流畅。在他身边,贺风生嗷嗷叫唤:“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得到偶像的垂青呀?”

这个问题,徐晚晚也不知道。

她哥有多厉害,她是最近才感受到的,就连小殊全服第九十八的排名都能被人津津乐道、仰头崇拜着,何况是拿过金奖的第一名。

她稍一打听,想加入徐早早战队的人,从操场都能排到洛城明珠。

徐晚晚拍拍贺风生的小肩膀道:“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小贺公子撇嘴,想哭。恰逢徐晚晚头一抬:“或者……”

少女眼中亮晶晶的,道:“你去搞定关飒?”

A大跆拳道黑带关飒,倒追研究生院徐早早一事,就算隔着几条马路,传到C大也是沸沸扬扬。为此,她亲哥头疼极了,不是窜到秦殊的公寓里躲着,就是辗转流连哪个队友家,听说她不在家的某一日,关飒半夜翻墙上了苍澜山……

那夜发生了什么,徐晚晚不知道,但她知道,没几天亲哥哭唧唧地收拾东西,连去南城找爸妈的心思都有了。

唉,据徐晚晚的了解,她亲爸老白正在和亲妈种花喝茶,是没半点心思顾臭儿子的。

所以,徐早早去南城的计划只有作罢。

这一番闹腾下来,徐晚晚感叹不已,只想对关学姐竖起大拇指:强悍!不愧是关飒学姐,也不怪她亲哥光听关飒的大名就能吓得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