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带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呀?”
萧纵酒有点想去,但想到自己上午才决定要“保持距离”,便有些犹豫。
商鹤饮盯着他看了会,直把萧纵酒看毛了,他才勾唇一笑:“想不想骑马?”
“想啊。”萧纵酒这辈子都没骑过马,前世也没机会学。
要不是他身体不允许,他早就跃跃欲试了。
商鹤饮便道:“我骑马带你,走不走?”
阿这,他堂堂太子不应该这么没原则,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动摇。
萧纵酒自我拉扯了片刻,果断点头:“去。”
府外,商鹤饮那匹威风凛凛的马儿枣泥正悠闲站着,见主人出来也只是轻飘飘看了眼,高傲的很。
枣泥是这马的名字,比起它健硕的外形,它的名字倒是出乎意料的可爱。
萧纵酒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我怎么上去啊,它会不会不喜欢我?”
商鹤饮检查了下特意放了层软垫的马鞍:“不会,本王喜欢的人它就定会喜欢。”
本王喜欢的人,喜欢的人,的人......
萧纵酒心跳又快了许多,但他也清楚明白商鹤饮说的是兄弟间的喜欢,而不是那种喜欢。
“那我怎么上去?”萧纵酒干巴巴地转移话题。
商鹤饮命张壮壮牵好马,随后打量了萧纵酒一眼,接着他就直接以抱小孩的姿势把萧纵酒抱了起来。
“!”萧纵酒吓傻了,一动不敢动。
商鹤饮轻笑一声,嗓音有些轻:“踩住这个。”
“哦哦哦。”萧纵酒稀里糊涂地把脚踩进脚蹬里,又被商鹤饮扶着跨坐在马背上。
离地近两米的感觉,让萧纵酒无端地感觉不安。
可下一刻,商鹤饮就稳稳坐到了他身后,宽厚的胸膛贴在他后背上。
萧纵酒悬起来的心顿时落在了实处。
商鹤饮环抱着他,握着他的手让他和自己一起牵住缰绳,温声道:“别怕,放轻松。”
萧纵酒缩了下肩,商鹤饮贴着他耳朵说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
“走了。”商鹤饮的唇轻蹭了下萧纵酒的耳尖。
看看他瞬间红透的耳根,商鹤饮心情颇好地勾唇。
马蹄声响起,萧纵酒的注意力终于从自己身后的人身上挪开。
他新奇地看着周围倒退的街景,他们并没有走闹市,但出城的路总归要通过街道,于是萧纵酒还是看到许多百姓惊奇地盯着他们看。
萧纵酒甚至都能想到估计今晚,不对,或许他们还没出城,关于“太子和摄政王骑马游街”的传言就会沸沸扬扬。
不过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因为他们俩现在都没穿标志性的大红衣,而是一黑一白。
当然,这是他自我安慰的想法罢了。
两人策马,很快就出了城,一路向南奔去。
“疼吗?”商鹤饮忽然问。
萧纵酒疑惑:“不疼了呀。”
上午那是雨下的太急,湿气和凉气忽然冲上来他才没顶住,但现在他的身体熟悉了之后就好多了,再说现在雨停了,风也没那么凉。
商鹤饮沉默了下,凑到他耳边,用生怕别人听到的声音道:“我说的是马鞍硌的你疼吗?”
马鞍?
萧纵酒垂眼看了眼,随即轰地涨红了脸。
原来他问的是他屁股和大腿疼不疼!
商鹤饮问的时候倒是没抱其他心思,他只是觉得殿下身娇体软的,马鞍上即便垫了软垫也还是硬的,说不准会硌的他疼,或许还会青紫。
可他看着萧纵酒骤然红透的脸和脖颈,才猛然惊觉自己方才的话问的确实冒犯。
但不知怎么的,商鹤饮却觉得被自己逗红了脸的萧纵酒,竟比平日里还要可爱。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声笑瞬间把萧纵酒气炸毛了,他扬声道:“当然没事,孤身体好着呢,皮糟肉厚抗造!”
“抗什么?”商鹤饮没听清。
萧纵酒:“......没什么。”
他决定闭上嘴,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商鹤饮扬眉,总觉得那话不是什么简单的词,不过他见萧纵酒实在羞耻,便没接着问。
马蹄声急了些,萧纵酒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风渐渐吹散他脸上的燥热。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商鹤饮便道:“随便走走。”
“啊?”萧纵酒侧头看他,整个人的后背都紧紧贴着他。
商鹤饮就笑,垂眼睨了他一下。
这个姿势实在有些暧昧和亲密,再加上摄政王近在咫尺的美貌攻击,萧纵酒一时晃了神。
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商鹤饮的唇上。
他的唇形很好看,不薄不厚,带着些健康的润泽。
唇角略向下,不笑的时候会显得严肃,但一笑起来又带着一丝痞气,配上那双潋滟含情的桃花眼,说不上的性感。
不知道吻上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萧纵酒想起自己没做完的梦,喉结轻滚了下,心跳又快了。
他觉得自己最近都好不正常,心脏可能出了问题,今晚回去定要让太医给他好好瞧瞧。
商鹤饮被他盯得也有些心慌意乱,下意识紧了紧怀抱。
“到了。”他沉声道。
萧纵酒回过神,转头朝前看去。
下一刻,他完全忘了其他,整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致震撼。
他们现在就在那处一望无垠的草场上,这里空无一人,一眼看去满目翠绿,刚下过的雨珠星星点点缀在草地上,在阳光下明明灭灭地闪着光。
而此时将近太阳落山,夕阳低低地垂下,橙红的光将天边的云染出层层叠叠的红、粉、橙,壮阔而震撼。
并且就在那落日前方,一道弯弯的彩虹长长地横着,五彩的光清晰明丽。
萧纵酒是第一次这样看落日夕阳,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夕阳将落时,景致会是如此动人。
“好看吗?”商鹤饮轻轻将下巴垫在他肩头,手臂也微微收紧,像是直接环腰抱着他一样。
萧纵酒点头,风是南轻声道:“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吗?”
“嗯。”
萧纵酒不自觉地笑,眼睛也微微弯起来:“真好看。”
商鹤饮也笑。
余光里,暖橙色的光打在萧纵酒脸上,他澄澈的眼底映着绚烂夕阳,那么干净,那么美。
比这落日还美,比这世间的一切都要令他心动。
他多想就这么侧头吻上萧纵酒的唇,可他不能,也不敢。
他只能小心翼翼又克制不住地想方设法靠近,想着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想着总有一日,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抱着他,爱他,吻他,和他做更多亲密之事。
他们就那么慢吞吞骑着马,行在偌大的草原上。
商鹤饮轻声给他讲今天下午的武试,说大庆武试很出彩,付玉轩白清风他们都轻松进入了第二轮比试,萧纵酒听得很开心。
聊完这些,他们又聊起其他,聊商鹤饮跟着皇帝走南闯北收复失地时的事,又聊聊萧纵酒前世记忆里的情况,那些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可即便如此,那个世界对商鹤饮来说,仍是光怪陆离不可思议的。
两人低声交谈,有时候又会心一笑,枣泥还会时不时停下来嚼点草,这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和谐,要不是萧纵酒坐的实在屁股疼大腿疼,他还真想多待会。
但他时不时轻轻挪一下位置的小动作,一点都没瞒过商鹤饮,于是商鹤饮便不由分说地驾马回城。
萧纵酒有些遗憾,这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呢。
想着,他又忍不住轻轻动了下,屁股坐的好疼。
商鹤饮眉心一跳,沉声道:“别蹭了。”
“哦。”萧纵酒还以为他是怕他蹭完更疼,便乖乖不动了。
可商鹤饮却沉着脸,额间都渗出点汗来。
萧纵酒这人还真是不设防,怎么能在一个男人怀里这般蹭来蹭去,尤其他还蹭到了——
算了,商鹤饮默念大悲咒,尽量把自己火气往下压。
好不容易压下,却在回到卧房,看到萧纵酒拿着药膏要直接抹的时候再次破防。
萧纵酒放下薄薄的床帐,背对着商鹤饮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药膏抹。
他也不是不害羞,但实在太疼了,大腿都蹭得红肿,再晚一会可能真要破皮。
他疼到都没时间害羞。
“嘶——”
他嘶嘶抽气,好在冰凉的药膏能缓解刺痛。
可大腿好抹,其他地方就不太好抹了,他试了好久,身体都快卷成花了有些地方也看不到,难道要拿个镜子过来?
萧纵酒锤了锤酸疼的胳膊和腰,有点为难。
商鹤饮坐在桌边,视线时不时就往床边去,在看到隔着床帐的那个朦胧身影时又像是被烫到似的收回。
他不想在此处待着,可一听萧纵酒的痛呼就又担心地出不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抹,可他再担心也不可能真的上手给他抹......
为何不可?
商鹤饮喝到第三杯茶的时候终于顿住。
他们现在不是好兄弟吗?
好兄弟上个药怎么了?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
商鹤饮一口干了最后一杯茶,之后起身走到床边,道:“本王帮你涂。”
萧纵酒倏地转头,隔着床帐和他对视,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本王帮你。”
商鹤饮掀开床帐坐下来,一本正经道:“我行军打仗的时候什么都见过,而且你先前都让我给你洗过澡,现在就别害羞了。”
靠靠靠,这是害不害羞的事吗?
他和那些军营里的大老爷们能一样吗?
他是弯的!
弯的!
“好兄弟之间做这些不是正常的吗?”商鹤饮淡声道。
漂亮,你成功地说服了我。
萧纵酒把药膏给他,直挺挺躺平:“来吧,孤倦了。”
商鹤饮:“......”
这药膏忽然有些许烫手。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嘿~
——